说话间他将自己的姿态摆到了一个较低的位置,像是个担心女儿嫁过去受欺负的老父亲般循循善诱,闻言daian有些紧张,眼中的黯淡完全消散转而是副信誓旦旦的亮光,尤其笃定道:“哥,你放心,我对念念真的是真心的。”
真心这个词儿已经提起了两遍,这两次提及时daian的表现都足够真诚,换做以前陆京墨是会稍稍相信他的,但现如今他看着他这张脸就想起了那日白玄蝉被他擅自触碰的手,顿时就觉得此人‘道貌岸然’。
看着他这副格外真诚的表情,陆京墨有种想抄家伙儿砸他的冲动,然后直接逼问这厮和[白玄蝉]的关系,告诉他死了那个不敢有的心,但是鉴于现实因素他仍旧抱持着姿态表露出信任。
“好。”陆京墨郑重地点点头,“我相信你。”
处理完事情后再回到白玄蝉寝室时她已经靠在沙发上好梦正酣,看见她又睡下后陆京墨不免有些疑惑,这段时间她似乎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了,想到这里他心底升起一股不安之兆,快步上前举起了她的手腕探脉。
所幸脉象平稳并无异状。
又过了两日闲暇日子,daian和陆念念启程回了国,两人走后邵群也随之离开,剩下的四人分成两拨前后驶出了陆家老宅。
车子驶进市区后的某个十字路口分别往两处‘分道扬镳’,白玄蝉透过后视镜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车子,心中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上次在北院门口的匆匆一面完全不足以满足她的胃口,本以为这次她会和自己暂住,没想到竟被西拾给带走了。
如此严防死守着,不就是担心相互再撞见难处理么,注视后视镜片刻后她换为用余光偷看,直待那辆车子完全消失在视线中。
“你在想该怎么去接触杨疏骤。”坐在她身旁的陆京墨堂而皇之地把她心中所想说了出来,闻言白玄蝉转过头淡淡地看向他,墨色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就这么平静地看着,良久她别过头看向窗外,全程没有说话。
“想去就去,我永远支持你。”见她没有说话陆京墨继续道,“玩儿脱了,还有我在后面给你收拾。”
听到这话她再次转过头来,这次的目光中明显带着几分缓和,又是盯着他看了许久,白玄蝉才缓言道:“我不喜欢杨疏骤,她太干净了。”
“干净?”
“对,干净。”她语气平和淡淡道,“从她的眼睛里可以看出来,杨疏骤的眼睛和我不一样儿,和我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儿,她的眼里是纯粹的清澈,这种清澈是从未见过阴暗的清澈。”
“就好比我在听到某人被狗熊咬掉了一只手臂,虽然我不能感同身受但我能知道那个人在手臂被咬下的当场有多痛,因为我在先前经历过疼痛。”白玄蝉云淡风轻地解释着,“但杨疏骤就不会知道,因为她从未经历过疼痛。”
转而言之就是杨疏骤其人生活在一个绝对光明的地方,她顺风顺水从未有过逆境,所以她看待事物的方式永远都是单纯的。
“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我要把所有人的伞都撕烂。”因为白玄蝉看过太多不堪,见过太多污浊,所以她要让所有人都跟着自己经历那些阴暗的时光。
显然她的思想是完全病态的,陆京墨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揉了揉她的脑袋将她抱进自己怀里,被揽入怀的白玄蝉身形顿了顿,扬起脑袋看了眼陆京墨,不过须臾又低下头继续埋在他的怀中。
“温暖。”埋头在他怀中的白玄蝉喃喃自语道,“有吗?应该有吧。”
苍竹宅邸的富贵竹在春风中又苍翠了几分,檐下的风铃轻轻摇曳,院子里垂丝海棠开得正盛姹紫嫣红,风过大片大片花瓣儿随风飞舞落到路边增添了几分春色,花瓣满地的道路上,人影在院门前来回踱步。
看见那个人影白玄蝉眉毛一挑,命令司机远远就停下了车,车子停稳后她走下车,整理了下着装朝着对方走去,三月的风里夹杂着一股温柔的桃花香气,轻盈的裙摆随着微风轻轻晃动,白玄蝉踩着满地花瓣走去。
“好久不见。”白玄蝉站定在对方半米远的距离,非常认真地由上至下打量着她,并且给予了肯定,“廖芊芊,你似乎又漂亮了,看起来矢之悼养人的能力比陆京墨好多了呢,改天我让他们两兄弟好好交流一下。”
“白小姐不要再笑话我了。”廖芊芊悻悻地低下头,手指捏着衣摆。
“哪里是笑话你,我讲真的,你漂亮了好多。”白玄蝉伸手勾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目光仔仔细细地看过她每一寸脸颊,“你长得越来越像她了,连眼神儿都”说话间她的拇指轻抚过她的眉眼。
犹记得最初见她时那双眉眼还透露着妖冶,而现在看见时却多了几分明亮——陶夭夭的眼睛就是这样儿的,也许是因为她与生俱来的气质,也许是因为她所就读的专业,她的眼眸永远都那么明亮。
明亮,但没有光。
想到这里,白玄蝉不禁有些好奇,矢之悼对陶夭夭到底是何种心态,如果没有廖芊芊的话她愿意相信他对陶夭夭的情真意切,可廖芊芊的出现无疑推翻了他曾经对陶夭夭的种种动情之举。
可倘若他对陶夭夭仅仅是一时兴起,那么廖芊芊现如今应该不长成这样儿——真是个奇怪又矛盾的人。
“某种程度来说,棂枡生物的实力还挺强的。”白玄蝉忽而收回了手,冷淡又疏离地询问道,“你来找我还是找陆京墨?”
“找你啊。”廖芊芊的眼瞳微不可闻地颤抖了一下,微眯着眼睛勾唇轻笑道,“玄蝉姐,你知不知道我肚子里孩子基因改造的对象是谁。”说话间她伸手抚摸着还平坦的小腹,“是陆少曾经的那位女朋友——苍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