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观江城水,不知江山美。
伊宁顺江东下,到了江城。她选择暂时上岸,她并不喜欢游玩,但是她总能看到比爱游玩者更多的风景。青衣白马的她,上了江城外的码头,牵着马,她缓缓进了城。江城城内美食极多,比起游玩,她更喜欢美食。
望江楼,是江城城内最有名气的酒楼之一,她上了楼,在二楼一个靠窗的桌位坐了下来,望着窗外的大江,若有所思。
望着望着,江面上有了动静,一个邋遢老头撑着小船,在江中拼命的划,朝望江楼这边飞快驶来,而那小船后边,一个穿深色道袍的长者,踏江追来,目标直指小船上的老头。
老头慌忙弃了船,踏江而过,一口气连踏了数十丈,终于上了岸,上了岸后惊慌的朝身后一瞥,见那黑衣长者仍在追,他慌忙施展轻功,三下两下上了城楼,朝着一间窗户一跃,刚好扑进了望江楼的二楼里。
他上了楼,捂着胸口喘着气,说道:“我的娘诶,这老东西是狗皮膏药吗?甩都甩不掉?”他睁开眼,发现坐在另一处窗户下正望着他的伊宁,瞬间脸上喜笑颜开,一路小跑过来,坐在伊宁对面,说道:”可算是遇到救星了,伊宁啊,能在这遇到你真是太开心了……”这老头正是消失已久的鄢聪。
“噗!”又一面窗户被撞开,那个黑衣长者也掠到了二楼,一转头,死死盯着伊宁这边。
伊宁看了看眼前的鄢聪,又看了看那黑衣长者,开口道:“他是谁啊?”
鄢聪道:“正一的张更离啊!他娘的,这老东西自三月底就开始追我,从黄河边追到了大江边,从山东追到荆湖,现在还在追!你看看,我都被他追的憔悴成什么样了!”鄢聪边说边用手指着自己的脸,那张丑脸确实好像更丑了。
“你干嘛了?”伊宁问道。
鄢聪道:“没干嘛啊,就打了张拙一顿狠的……”
伊宁吸了吸鼻子,皱眉道:“你没洗澡?”
鄢聪闻言尴尬一笑,说道:“洗澡这种事,我怎么顾得上……”
“滚,真臭!”伊宁毫不客气的骂道。
此时张更离好像认出了伊宁,便拱手高声道:“那位女侠,可是天山玄女?在下正一张更离。”
不待伊宁说话,鄢聪转身嚣张说道:“你看到没有,牛鼻子,我大姐在此,你能拿我怎么样?有本事跟我大姐过过招啊?”
张更离不理会鄢聪,问道:“伊女侠可是要为鄢聪出头?”
伊宁直接一摆手,说道:“你们自便。”
鄢聪慌了,说道:“伊宁,我们这么玩得来,你怎么能说这种话,你快替我打他啊!”
二楼有不少江湖人士,甚至一楼的闻声都过来了,大抵都是看热闹的,一个汉子高声道:“川西白发翁原来怕张更离,还要天山玄女为他出头,真没出息……”
鄢聪当即怼那人道:“你有本事你跟张更离打啊!”
那汉子笑道:“我跟他又没仇。”
“你……”鄢聪难受。
张更离见伊宁懒得管,便道:“既然伊女侠如此明事理,那张某便在此谢过了。”然后他转眼看着鄢聪,说道:“鄢聪,你还有力气逃吗?”
“哈哈哈哈……”看热闹的人群爆发一阵笑声。
鄢聪慌道:“且慢。”
伊宁疑惑的看着鄢聪,她也有些好奇,这又丑又臭的老头的歪嘴里能说出什么话来。鄢聪转过头,笑嘻嘻的对伊宁道:“大姐,我可是救过你家董昭的,他可是你师弟,我这也算对你有恩吧?”
“哦?”伊宁忽略了这句大姐,平淡的望着鄢聪。
鄢聪继续道:“当初他在德州,练左手刀练的发了疯,眼看神志不清要走火入魔,是我救下他的。”
“他练左手?”伊宁更疑惑了,顿了一下继续道:“我没让练。”
鄢聪道:“这个……是我说的,青虹刀法是左手刀法,他就用左手练了……”
伊宁柳眉一拧,盯着鄢聪道:“那有何恩?”
“哈哈哈哈……”听得一楼江湖人士大笑。
张更离笑道:“看来,伊女侠也不会庇护你了。”
“等等!大姐!”
“谁是你姐!”伊宁打断道,看起来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鄢聪脑筋急转,悄悄对伊宁说道:“董昭身边那小姑娘是朝廷的人,是朝廷派到他身边的,那女娃子藏得深,若不是我偶然瞥见她与外庭的人见面,我都不知道,这个秘密我只告诉你,这算恩吧?”
伊宁听得还是一脸冷淡,说道:“早知道了。”
鄢聪目瞪口呆,他绞尽脑汁,继续说道:“我知道郭长峰的下落!”
伊宁脸色剧变,当即道:“在哪?”
鄢聪见掐住了伊宁脉门,便笑道:“你帮我解决张更离,我便告诉你。”
“你先说!”
“你先打发他!”
伊宁没有多少耐心,猝然出手,一把揪住了鄢聪的衣领子,寒意漫出,眼如万年冰窟,吼道:“说!不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