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抬起头来,眼神犀利地盯着近在咫尺的沐宴辰,话锋一转,“虽我如此想过,可转念一想,我其实并没有任何损失,且,”
她的声音骤然冷沉了些,“你的命还掌握在我的手上,你也知你的病棘手,若有别的医生有超过百分之二十的把握,你或许都不会把命赌在我的身上。”
这是她能握在自己手里最后的倔强,自知不能与他们斗,可她心底里还是对沐宴辰的感情有所希冀。
人总不会踏进同一条河流,不是吗?
沐宴辰却紧抓住了她的手,以她不能反抗的力度死死地按在自己的心门上,“你听。”
他这么说道。
沈昭想要挣扎却无果,他以不容置喙的力度掌握着话语权,“放手!”
沈昭睨着他,眼眶内似乎都能感觉到热意。
“你听!”
他执拗地抓着她的手,让她感受自己那还搏动着的心跳,他的眼里不知何时已被血丝蔓延,眼尾漫上了薄红,像早春的木棉,充满着执着的盛意。
沈昭能感觉到他那薄削的胸膛下那颗依然滚烫而有力的心脏,每一下的搏动都从她的手心蔓延至她的心尖,仿佛在那儿跃动般。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却掷地有声,“你感觉到了吗?这是你的功劳,若不是你,我早在前些日子就死了!”
“从前我便说过,那个人……”沐宴辰复杂地盯着沈昭,瞳仁里是沈昭看不懂的情绪,似悲却无奈,“她已经死了,但我必定要找到害死她的人,而你,我也是真心以待,若我真的有半分虚假,那么你便亲手终结这里面的跃动。”
“反正,这些日子也是我偷来的,我应该庆幸。”
沐宴辰能感受到沈昭软了下来,她不像刚才那般抗拒他了,他才用了点力把她一把拉进自己的怀里,手轻轻覆上她裸露在外的背脊,小心地安抚着她的情绪。
“现在,你冷静下来了吗?这就是盛京的沐家,这里每一个人说的话都不要往心里去,不管他们说的是真是假。”
沈昭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上,闷闷道:“早就听你提醒过了,真的进了这个环境确实还是会被他们左右。”
她抬起头去,眼前雾蒙蒙的,“这个结算是解了,还有其他事情吗?万一他们又说了什么话,我自认自己没这个心性去应付,你知道,你就是我软肋,只要关乎你,我很难不受影响。”
确实还有一事,沐宴辰垂着眼睫遮住眼里浓浓的暗沉,那些失去的记忆……
他略微迟疑,门上却响起了“咚、咚、咚”的声音。
“有人在里面吗?”
是一把偏男性的女音。
沐宴辰望向门的方向,低沉地应道:“怎么回事?”
“对不起,先生,怕是打扰您了,宴会快开始了,我们家沐先生邀请各位到大厅去。”
“行了!”
“谢谢先生,那就不打扰您了。”
沈昭抬起眼看着沐宴辰那凌厉而顺畅的下颌线,“那我们也出去吧?”
沐宴辰睨了眼她,嘴角压得很低,最终还是没有把那段历史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