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终还是安排郭骥当营官去了,至于这个弼马温还得另寻他人。
五月四日一早,朱植重谢了沈家船队,带着郭骥远涉万里买来的二百多匹宝马启程回广宁。
由于心疼这批宝马旅途劳顿,大家都是缓缓而行,直到五月五日端午这天晚上,马队才昂首挺胸、浩浩荡荡进入广宁城。
为了欢迎郭骥购买归来,收钱王爷按辽王的意思专门在城门搞了个凯旋仪式,奏起了欢快的《骑兵进行曲》。
朱植又亲自为跟随郭骥回来的十六名幸存者每人颁发一枚勇士奖章。
当初跟着郭骥远涉重洋的两个小旗俞靖和戚祥,辽王每人奖励一把雪峰宝刀,暂时提拔为百户。
辽王后来还听说这个俞靖竟然是堂堂河间郡公俞廷玉的孙子、徐达部将俞通渊的儿子,心生钦佩,连忙又把俞靖提拔为营官。
晚上,朱植在王府设宴款待各位勇士,以及沈家高薪聘请的二十名阿拉伯牧民。
随后几天,朱植就在广宁城和张石、郭骥商议如何安置这些金贵的阿拉伯马。
辽王最后决定,把这二百八十匹马分成四个种群,七十匹最好的马就放在广宁,从王府私产中专门划出一万亩地来专门养马。另外在懿州、双辽和黄龙府各放养七十匹。
二十名阿拉伯牧民也被分成四块,负责马匹的饲养和繁殖。
幸存的公马大约四十匹。为了充分利用好这些公马的优秀基因,朱植除了给每匹公马配六匹母马外,又让人迅速北上给柳升送信,让他就近给黄龙府、双辽和懿州各送去两百头母马或母驴,给阿拉伯公马进一步充实后宫。
这样一来,这些公马平时虽然要累一点,但是在东北平原上留下的优秀基因也会多一些。
好多人对军马、乘马、战马、马匹,骑兵、铁骑和骑马步兵概念混为一谈。
其实,只有专门经过严格军事训练的马匹才能成为军马,而其中只有五分之一到十分之一的优秀军马才可能成为战马,其他的则是乘马、驮马、挽马而已。
体型高大,骨骼更为结实的汗血马、阿拉伯马自然成为战马的首选。而吃苦耐劳,耐力持久的蒙古马更适合作乘马或驮马。
最初,辽王为了保下北伐缴获的马匹,就是和齐泰这个家伙玩起了这个字游戏,让齐泰回去换圣旨。
齐泰明知辽王是胡搅蛮缠,却也无可奈何,只好把账记在张石身上。
培养战马难,培养职业骑兵更是难上加难。步兵往往有了五、六年骑乘经验之后,才可能达到骑兵人马相习的基本要求,七、八年之后才能达到人马合一的境界。
而胡人五岁能骑马,自然是天生的骑兵首选。霍去病讨伐匈奴,胡骑往往超过半数,就是这个道理。
辽王在征战辽东过程中发展起来的土骑兵,其实就像唐朝名将当年高仙芝征战中亚、李陵深入匈奴一样,虽然也是骑着马,只能算是骑乘步兵。
军马一般可以服役五到八年,战马的黄金服役期只是两到三年,培养一个优秀的骑兵更是在五年以上。
如果要建设一支拉风的铁骑,也就是重骑兵,不仅需要最好的战马,还需要人马具甲,那是相当的烧钱。
因此,不光是辽东不具备建立重骑兵的条件,就是日落西山的蒙元现在也很难组建成规模的具甲重骑兵。这也是蒙古骑兵被大明打得节节败退的重要原因之一。
不过,话再说回来,随着先进火器的不断推陈出新,重骑兵极为烧钱不说,而且在战场上越来越像呆笨的活靶子。此时再发展重骑兵,真是盲目交智商税。
在后世经验的指导下,辽王现在的打算是,经过十年左右的努力,培养一批血统纯正的阿拉伯种马,并通过杂交,培育出挽乘兼备、军民通用的马种。
后世东北的三河马就有阿拉伯马和蒙古马的血统,兼具阿拉伯马和蒙古马的速度、耐力和灵活性,是阿拉伯战马的最好代替品,可以部分满足建立轻骑兵和乘马步兵的需要。
如果能培育出像后世又耐严寒天气,又适合耕种的东北马这样体型高大的挽马来,这样能满足东北建设的多方面需求,缓解辽东耕牛不足的困境。
为了不让公马因为争风吃醋而互相伤害,朱植又写信给盛庸和平安,让他俩分别从阿扎失里和哈拉章那里要五百名青壮专门搭建庞大的马厩,明军则在冬季回报以十万斤粮食。
辽王还要求各个马厂建立严格的交配登记和淘汰制度,既要保证各种优秀马匹基因的纯正,同时要找到培育优良马匹的最佳杂交组合。
总之,辽王对这项计划充满了憧憬,好多事情都是亲自出面,一抓到底。
唯一遗憾的是,郭骥不愿意当这个弼马温!朱植只好抓了濮玙的公差,让他临时负责起辽东的养马大业来。
后来濮屿也打仗去了,辽王最终转变了用人观念,从善于养马的阿拉伯和蒙古牧民中各选了四人,分别担任四个马厂的正副厂长,相当于八个弼马温。
后来的事实证明,辽王这一观念转变的很对,专业的事情还是得由专业的人去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