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
没有力气。
付止苏小声嘀咕,肚子也咕噜噜的开始叫。看着身形比自己高一头的“夫人”有些头疼,这小子个子长得还真够快的,刚见面时也没比我高多少吧?
“二拜高堂!”
还要硬抗。
我现在不想弯腰只想赶紧找张床睡一觉,过几天还要赶路。
“夫妻对拜!”
想吃口菜。
肚子饿了,想吃一整只鸡,烤的油滋滋的,一口咬下去……想想更饿了。
“送入洞房!”
还想吃糖。
玄起说巧克力糖果之类的,只是听描述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好想尝一尝。话说回来也不知道老玄那边怎么样了。
天空那边亮起了烟花,每一次间隔的时间都不一样,在这大喜的日子,看到烟花是十分难得的,寓意花开富贵花开吉祥。
老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真好,天赐良缘。”
付止苏用心去记忆刚才每一次间隔,以记忆做笔在脑中画出点横这样别人看不懂的东西,这里只有她知道这是摩斯密码。
这是她和老玄的联系方式,只不过居然用烟花也太贵重了。他肯定已经知道这边发生的一切了,纵观全局,还真是令人羡慕。
“这么快就没了,新郎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洞房。”一群人笑着催促着。
付止苏手这边握着红色的连着花球的红布,牵着盖着红盖头看不到路的朗云决。
新房布置的很干净,山匪们倒是体贴,不用陪着喝酒他们自己喝。
但是合卺酒必须要饮,这是习俗,交错的双手拿着杯,付止苏抿了一口,她不能喝酒,不能误事。
“这酒必须都喝了!大哥,都喝了!”
付止苏觉得嗓门声大炸的她一阵头疼,干脆脖子一扬,举起空空的酒杯。
“好!你们洞房吧!”当家转身临走把门一锁,“没事没事,我怕新娘子逃出来,明天给你们开门,走咱哥几个喝酒去,今天真是开心!”
声音越来越远,付止苏噗的一下把酒吐了出来。朗云决早已咽了下去,“莫不是酒中有毒?”现在在朗云决心里付止苏随意嗅嗅就能闻出什么毒。
“没有,我不胜酒力,你睡吧。”
付止苏起身要走,朗云决轻轻咳了一声,“那个……你不掀起盖头来看看?”
“还是不看了,怕你不好意思,又不是真的成亲,回头你真正成亲时让你家娘子掀吧!”
“你不就是我家娘子吗?”朗云决倔强的抓起付止苏的手不放,“你掀吧!”
我掀个裙裙我掀,付止苏自从看了烟花心情格外烦躁一心想外出,有件事始终使她放心不下。
“我内急,去茅厕,你先睡。”
朗云决伸手抓住付止苏手腕借着她的手掀开自己的盖头,就算是礼成了。
付止苏平日里看起来气色不是很好,感觉像是风餐露宿饥一顿饱一顿,完全不像面色红润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这件喜服衬得她很好看,看起来脸色也好了些,即便如此看起来像是个弱生。她看起来很显小,她的妹妹看起来倒比她成熟几分。
她是喜欢吃的,但是对吃也不是很讲究,是那种你给一棵葱一头蒜她也能将就一天的人,其实又很懂得吃,怎么做,什么菜什么味道也都懂。
本来觉得她不会打扮不修边幅,不在意自己的容貌,危险时刀擦过她的脸她也不曾在意,连脸都不碰也不去照一下看看有没有事。她给我化得很好,自己却从不描眉理鬓,虽然有时为了不失仪态的整理好不失礼于人,但她其实是应付外界,看得出自己的话是不愿的,他不明白一个大小姐好好的日子为什么过成这样,有时他觉得也许她并不是一个会生活的人,不确切的说她不是一个爱生活的人。
她似乎对什么都不在意,包括她自己,自己疼了痛了也好不在意,除了父母似乎世上没有她真正上心的事。
她好强,但是不会照顾自己,有时喜欢犯懒,喜欢懒洋洋的晒太阳,桌上放着一杯茶拿本看,看累了就睡了。
她晚上情绪好像比白天要差一些,明明脸上没有情绪,但是他直觉告诉自己她很痛苦,痛苦的像是要把她撕裂,好像她下一秒就想纵身一跃了却余生,仔细观察她没有皱眉没有表情,什么都没有,所以他经常觉得是不是他自己搞错了。
他好像很了解她,又好像完全不了解她。
止苏,我不知道你以前经历过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会有现在的性格,我知道你十分警惕对任何人都有所保留,我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你可以不会任何事,这些都由我来帮你做,我想可以陪在你身边永远的照顾你,我希望你能更在意自己一些,要知道在这世上你是自己最重要的人。
如果你犯懒不愿打扮我愿为你梳妆画眉,我想过很多我们以后的样子,一起笑一起难过,哪怕是吵架拌嘴我想象的时候也觉得十分幸福,止苏,你愿意把余生交给我吗?
朗云决想了半晌却说出自己都意想不到的话,“如果这是一杯毒酒你是不是就会喝下去了。”
是的,他其实的确这么想过,他有时觉得生存与死亡也许她会选择后者,她看起来像是顺其自然,其实是情绪低落,她不会特意求生,也不会轻易去求死。
不怕死、想死、不敢死、不能死。
你是哪一种,还是,全部都是?
付止苏看着酒杯没有抬头,“你觉得我抑郁成疾?我不会死的。”
只是说不会死,却没有正式否认。
朗云决对付止苏的心不在焉并不介意,握住付止苏的手,付止苏眼神复杂的看了自己一眼,立刻弹开,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