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谈菀兮抱着卷走在白雪之中,忽觉得天气像是比来时要冷些的。
“夫人去哪了?”身后突然传来萧汀晔的声音,缓慢而沉重。
谈菀兮心里猛地一个大跳,努力收拾了情绪后,才转头,看到他的那一瞬,身子还是下意识地微微颤抖,看上去怕极了。
怎么可能不怕,好好的一个人被萧汀晔囚在暗室之中,还被折腾得遍体鳞伤,她生怕稍一惹他不快,自己就会是下一个。
到底是萧汀晔装得太好了,明明就是个大灰狼,却非要披着个羊皮。
也是她太蠢,明明一开始便是打着退婚的念头的,可到头来还是莫名其妙嫁给了他,这不就是羊入虎口吗?
先去自己还执意退婚,让他面上挂不住,他不会是故意将自己哄骗于此,好对自己私下用刑吧?
见她面色变了又变的,最后又惊又恐的,萧汀晔有些莫名其妙地皱起眉,刚想抬脚朝她走近,就见她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他立马就停下脚步,但顿了一下后,又一步步地朝她走了过去,走得越来越近。
他走一步,她退一步。
谈菀兮退到退无可退,几乎想逃。
可他眼疾手快地一把将她的手臂擒住,他的身子高大,身体的阴影笼罩下来几乎将谈菀兮牢牢覆盖住。
“到底怎么了?昨日不是还好好的吗?”
这些天谈菀兮对他都是和颜悦色的,他原以为自己能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却未料今日又被打回地狱了。
谈菀兮怕得厉害,楚楚可怜地缩着肩膀,长睫毛不停抖动着,根本不敢回她,生怕一句话惹怒了他,就生不如死了。
萧汀晔不由得苦笑一声,他是做了多大的坏事,才能让她怕成这样子。
“夫人在怕什么?”
谈菀兮依旧慌乱无措,只是在听到他的问话,便极力压下心绪,扯出一抹笑来,答道:“郎君多虑了,我只是……”
“郎君?”萧汀晔嘴中反复着这两个字,心中说不上是喜是忧,“你若不怕,为何抖成这样子?夫人还在骗我。”
被戳破了谎言,谈菀兮的心脏下意识揪了一下,但很快就又没了刚才的慌乱,反而更加从容地看着他,笑道:“天气冷而已。”
知道她还是在撒谎,萧汀晔到底是没再戳穿她,万事都得慢慢来,他都已经等了这么些年了,如今人已经在他家中了,也便不在于这一时半会的时间了。
“那便回屋吧,天气这般冷,你又穿得少,能不冷吗?”萧汀晔嘴上怪罪着,却已经动手将身上的狐狸斗篷解开,而后敞开后,将谈菀兮紧紧裹在斗篷之下。
斗篷上还带着他身上的温度,所以是暖的,这倒确实是让谈菀兮身上的冷意确实是消散不少。
萧汀晔带着谈菀兮回了房间,再命丫鬟送来了热水。
“你泡泡脚吧。”萧汀晔亲自试了水温后,才将木盆端到了谈菀兮面前,紧接着蹲下身来,就要帮她脱鞋。
谈菀兮忙将脚缩了回来,不动声色地观察他的神情,他的情绪一向掩藏得很深,此刻更是看不出来是怎样的一个神情。
“怎么了?”
见他一脸认真的样子,谈菀兮微微弯腰将鞋脱下,“我自己来就好了,不敢劳烦公子。”说着,将脱了鞋袜的脚慢慢伸进去。
“怎么不叫郎君了?”萧汀晔一声不吭地抓住她的脚,谈菀兮想缩回脚,却被他一把按住,语气很是生硬,同往日很不一样。
他这是不打算装了,打算摊牌了?
“别动。”萧汀晔抬头看了她一眼,“你的脚很冷,泡泡脚是好的。”
“不劳公……”谈菀兮下意识开口,可再对上他的视线后,便又转口道:“不劳郎君了,我还是自己来吧,不习惯……”
萧汀晔倒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倒是也想知道,今日谈菀兮能妥协到何种地步,便又道:“那便从今日起,好好习惯习惯。”
谈菀兮头一次见他这般硬气,一时间想反驳,可在想到暗室那一幕时,却又一时间不敢反驳,只能生生忍着。
她眼中含怒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落在萧汀晔眼中,便不免觉得可爱,他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扬起一抹笑,直觉好笑。
“好了。”萧汀晔拿来一块毛巾,仔细地帮她擦干双脚后,才让微雨将水盆端走。
屋内的氛围突然变得尴尬起来,似乎周遭的空气突然都不流动了。
谈菀兮低垂着盯着他黑色的袍角看,玄色的丝线紧密地绣着朵朵昙花。
小时候她很喜欢昙花的,裙角处总是让绣娘绣着昙花,但后来总觉得昙花一现这个寓意不好,便再也没有穿过带昙花花纹的衣裙了,所以很久没有有瞧见过了。
她突然想起来,萧汀晔曾经说过他们曾经见过,心头恍然跃过某种可能。
“你很喜欢昙花吗?”说着,谈菀兮还指了指萧汀晔的袍角。
他稍一愣,在瞥到袍角的昙花之后,毫不迟疑地点头,“嗯,喜欢?”
“为什么?”
“因为开放的昙花和我一样,大多是在夜深时出现的。”他回答的很笃定,只是在回答时候,他有片刻的犹豫。
喜欢名门医女要退婚请大家收藏:()名门医女要退婚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