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甲轲和唐实的心中,如同划过一道闪电,忽然间清晰明了。
为何夫人如此忌惮王泽,甚至如此痛快的答应,由王泽接手孤山,并任山主。
原来王泽竟是道家一脉。
天下六家二教九宗五上人,六家为尊。
而在六家之中,又以道家为首。
孤山本是九宗之一的武玄宗势力,不料眨眼之间,却变成了六家之一的道家一脉孤宸山。
不论是魏甲轲、唐实还是余承墨,这时脸上都露出了错愕神色。
只有薛竞丰和浅秀欢欣鼓舞,他们都清楚道家在当今天下有着怎样的分量。
“公子,原来你是道家一脉?”浅秀惊异的问道。
薛竞丰也充满了敬仰之色,等着王泽肯定的答复。
王泽却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对此做出任何回应。
他眯起眼睛,语气坚定,“以后大家都是孤宸山的人,愿我们人人大道顺遂,有朝一日皆能登上那更高处!至于山门事务,我不太懂,凡事问余首席就好,要做什么,该做什么,只需告知于我就行!”
“余首席。”王泽将目光聚在余承墨身上,淡然道:“既然我为山主,就烦请余首席帮忙在孤宸山上安排一个住处,我和浅秀、合末两位执事,以及护山供奉千下,都将搬过来住。”
“请山主放心,一定妥善安排!”余承墨恭敬回应。
随后,王泽便和浅秀飞身而起,回往贪枢山。
他的心情复杂,既有紧张不安,又有激动欢喜,却一直都在压抑着情绪,没有展露丝毫。
落身在贪枢山上,王泽未做多余停留,只对浅秀说,要去往当城制备宴请老圣人的东西,然后扭头便走。
他的情绪,只有在鱼二娘面前才敢完全释放出来。
余承墨未做丝毫犹疑,恭送王泽和浅秀离去后,立刻做出安排。
魏甲轲、唐实和薛竞丰,皆搬离原有住处,全部住到云环崖,毕竟这里当初建了太多的殿堂房舍,都还空着。
残锁峰和龟灵峰的两处房舍,都打扫干净,等着由山主根据喜好,自行决定住在哪里。
魏甲轲和唐实,本来还有疑议,看到余承墨的眼神,则都闭紧嘴巴,遵照行事。
绝念峰上,余承墨站身在山崖栏珊处,举目眺望苍茫云海,身后恭敬站着满目困惑的魏甲轲和唐实。
“由他去吧!只要不坏我大事,无论是叫做孤山还是孤宸山,都无所谓。”
沉默了很久,余承墨才终于开口。
“师兄,你现在已经是孤宸山的巡照了。”
余承墨转身望向魏甲轲,阴沉一笑。
“记得要向山主呈报,接下来我们将要布设护山大阵,在五方阵眼之位嵌入压胜物,并安排专人行护阵之职,为了保障阵势效果,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任何人都不得靠近阵眼和大阵中枢十丈范围区域,否则七境超凡以内,皆会性命堪忧。”
啊!魏甲轲心头猛然一震,瞬间恍然大悟,原来夫人是要以布设护山大阵为掩护,来做筹谋已久的大事。
“夫人果然思虑周祥,英明睿智!我还以为……”
魏甲轲脸上的一层疑云终于消散而去。
“你以为什么?”余承墨眼角轻挑,传出一声轻蔑的冷哼,“以为我会忘却初志,就因为他是道家一脉?”
魏甲轲偷偷瞄了一眼余承墨,用力掩饰着自己,显然这并不是他以为的原因。
余承墨却并未注意到,继续说:“我们要做的事,不能张扬,他有道家背景,更是不可得罪,如今一切由着他,让他来做这山主又如何?只要我们大事一成,将这里真的送给他也无妨。只要你们接下来行事,小心谨慎,没有多少见识的他,绝不会有任何发现的。”
“夫人放心,一定不会有任何闪失,五方阵眼的压胜物,如今只差贪枢山一处,只不过……”魏甲轲眉头皱起,说道:“邬钊的伤势恐怕短时间无法痊愈,护持五方阵眼的人,目前还缺一位。”
余承墨眼中闪过一丝戏谑,轻轻扬起嘴角,低笑一声,缓缓开口,字里行间充满了自信和从容。
“那就只能烦劳我们山主大人了,说不定,他很乐意参与其中的!”
言语间她思绪突然一转,变得严肃起来,郑重道:“记住,贪枢山的压胜物一定要等嵘州天脉宗老圣人羿期走后才能去嵌入阵眼,我们绝不能露出任何破绽,要无声无息,不仅是王泽不能察觉,武玄宗不能察觉,整座天下都要无所察觉……”
魏甲轲和唐实在走下绝念峰时,唐实不禁发出赞叹。
“夫人谋事,滴水不漏,真令人钦佩呀!”
“不够!”魏甲轲脸色阴沉低语一声。
“难道师兄觉得还有遗漏之处?”唐实停下脚步惊声相问。
魏甲轲继续前行,坚定说道:“王泽必须得死!”
“我知道师兄恨他,可他是道家一脉呀!”唐实快步追了上去。
“师弟,修行界并没有一种规矩叫做,道家一脉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