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丁亦凡从外面端着两杯热咖啡准备进去时，原本应该听着丁亦凡的上司说话的杭少泽，忽然大跨步过来，整个宽阔结实的胸膛一下子就挡在了门前。
丁亦凡始料未及，手上虽然还端着，脚步也陡然停住了，但咖啡还是来不及缓冲一下子泼溅出来，弄脏了杭少泽精致干净的西装。
但杭少泽此刻一点也不在乎，只是面无表情地警告他：“这种东西，不要给她喝。”
“这种东西？”丁亦凡低头看着手上热气腾腾的咖啡，呵呵一笑，“听说你和丁汝闻是青梅竹马，果然一个德性啊！怎么就没结婚呢？挺配的呀，干嘛非要来祸害我们普通人家的好姑娘呢？”
“小丁，你给我闭嘴！”上司过来批评了丁亦凡一句。
会议室的门从里面被拉开，沈香寒站在门口，她静静望着他们，氤氲的目光不禁落在了杭少泽身上。
见他胸前被热咖啡泼到了，她慌忙扑上来摸了摸污渍的地方，着急地问他：“有没有烫到？”
没想到腰上一紧，就势被他的手臂揽进怀里，沈香寒讶异地抬起头，正好对上头顶上方，男人那双隐藏在冰冷镜片后的潋滟凤眸，他原本阴鸷阒暗的眼神这会儿竟然莫名地浮现出一丝温柔。
“没有。”
回答这两个字时，他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牢牢地让她依附在自己的身上。
沈香寒不明白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窘迫到了极点，尤其是在丁亦凡面前，脸不由烧起来，抵在杭少泽胸前压低了声音求饶道：“别这样好吗，快松开，就像你说的，我和他早就不可能了。”
他是故意要给她难堪吗？
沈香寒试图扭动身体脱离钳制，杭少泽瞅了一眼丁亦凡，还是不甘心地低头，在她唇上吻了吻。
几米外的丁亦凡的身体明显一僵，他的上司在旁边摇头训斥，“让你多管闲事！”
丁亦凡也不反驳，阴着脸，直接将两杯咖啡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喂！臭小子你看着点——”
上司低头掸了掸自己的衣服，只听见哐啷一声剧响，丁亦凡把会议室的门狠狠关上了。
不过一会儿，沈香寒也敲门进来了，蹑手蹑脚在他对面坐下来。
“第一次被警察传讯做笔录吧？”
沈香寒乖乖点头。
“很紧张吗？”丁亦凡发现她整个人都是绷着的状态。
沈香寒一愣，不由尴尬地笑了笑，“本来是不紧张的，但是刚才……杭少他肯定不是针对你，他这个人就是很挑剔，天生的坏毛病，对不起，但是他和丁汝闻绝对不一样——”
“你很在意他。”
丁亦凡打断了她的话，太奇怪了，她越是解释，他就越难受。
“呃？”沈香寒一下子愣住了，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她说，她只是不希望别人那样说他而已，哪怕是她最喜欢的学长，她会感觉心里难过。
丁亦凡目光熠熠，扪心问自己，说到底只是长得像吗，所以眼前的女人，毕竟不是他的那个她。
打开手中的资料，他准备重新回归正题，“不用害怕，今天叫你来，是为了弄清丁汝闻的案子。”
沈香寒轻轻嗯了一声。
“那我们开始吧。”
丁亦凡翻开了笔录本，不再去看她，目光也有意回避着她，“丁汝闻的自首电话把整个案件过程的来龙去脉都说了，和宫泽的笔录也基本上都吻合，但是现在丁汝闻又全部矢口否认了，甚至一口咬定自己是被人陷害的。”
沈香寒一点也不惊讶，丁汝闻的这种反应算在她的预料当中，反而是丁汝闻自首的行为更让她不敢相信，因为她心里有个微弱的声音，一直在告诉她看到的那个女人不是丁汝闻。
沈香寒脑海中再次闪现出那个戴着墨镜匆匆晃过的长发女人，非常眼熟，她的思绪好似有了自己的方向，让她不受控制地联系到丁汝若身上，可是丁汝若的样子在她的记忆里也陡然间糊化掉了。
她搞不懂自己是怎么了，脑袋就像一个膨胀起来的气球，逼近着炸裂的边缘，越是拼命去勾勒那个女人的样子，那张脸的轮廓，还有五官反而更加变得模糊不清。
丁亦凡察觉到她的异动，略微抬眸，发现她用手按住自己的额头，目光不由一凛，“你怎么了？”
沈香寒回过神来，忍住脑中那丝晕胀，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你继续说。”
丁亦凡特意多看了她一眼，心潮微微涌动，又不能让自己暴露出过分的关心，只好很快又撇开了目光，“实际上我们警方搜集到的线索都指向丁汝闻，但是没有确凿的证据，那辆肇事的红色跑车是丁汝闻的，但是内部的指纹全部都被擦掉了。”
“真的是她自首的吗？”
这是沈香寒最无法理解的事，到现在都不敢真的相信！
别说不是丁汝闻做的，就算是她做的，她也不是一个会自首的人。
没想到丁亦凡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
他的剑眉微微蹙起来，露出了几分深沉，“你问对了，这是整个案件目前最可疑的地方。”
沈香寒歪起头认真听他说话，脸上的表情更迷了。
她这副小迷糊的样子，像极了丁亦凡记忆中的那个人，他整个人都微微僵滞，胸口的跳动仿佛漏掉了一拍。
每次被这样一双明若秋湖的眸子全神贯注凝视着的时候，他的话就停不下来，想把自己所有能显摆的东西都告诉她，只为了让这份关注再多持续哪怕一秒钟的时间。
“丁警官？”
沈香寒轻轻唤了他一声，满眼困惑，不明白他说着说着，为什么忽然之间就走神了？
丁亦凡醒过神来，对她说了声抱歉，紧接着继续说下去，“丁汝闻那通自首的电话是我接的，而且我当时录音了，那段音频原本可以作为嫌疑人认罪的关键性证据，但是我们刑侦科的技术人员进行声音对比后，得出的结论显示是两个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