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少泽嗯了一声,还是客气地说:“小闻,这里有我和春婶就行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那我先回去了。”
丁汝闻心里也不想继续待下去,留到现在也是为了亲口向他解释自己向杭大伯伯通风报信这件小事。
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就是了解这个男人的性格,不想给他护短的机会。
杭少泽将她送到病房门口,“今天晚上辛苦你了。”
丁汝闻摇了摇头,善解人意地说:“我没关系的,你也别太怪她,女人都不愿意发生这种事,进去好好陪陪她。”
杭少泽在走廊上站了许久,潋滟的凤眸里倒映着玻璃墙外马路上的霓虹闪烁,他突然很想来一根烟,虽然一直很反感呛鼻的烟味,但是此刻真的很想很想来一口……
外面的人都说杭家的子孙福泽深厚,生来就是天之骄子,一世衣食无忧,他的人生的确没有什么波澜,可是未必无忧,他的感情早就一塌糊涂,如今就连他的第一个孩子也这样没了。
老天爷或许真的和他开了个玩笑,喜欢他的女人千千万,可是他喜欢的……那颗心却偏偏不在他身上。
他所求的也不是一世无忧,而是得偿所愿。
却从来没有如愿以偿过。
“要来一根吗?”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浑厚低沉的男人声音,如同厚重的钟鼓声敲击在心上。
“三叔。”
杭少泽还没有回头,已经辨别出声音的主人,正是他的三叔杭余庆。
杭余庆从漆亮的长形金属小盒子里掏出一根细长的香烟递给他,自己也点着了一根。
他们站的这条走廊已经看不到其他不相关的人,杭余庆带来的随从人员早就清场,一头一尾守在走廊的两个出口处。
他的三叔总是搞得像黑社会老大,以前奶奶在世时就说她有三个儿子,三个性格都迥异,老大斯,老二有主意,老三性子野,奶奶说的最多的是自己的小儿子,他的三叔小时候就是上房揭瓦的主,上学后就成了小混混的头儿天天拉帮结派四处打架。
谁也没想到就是这个喜欢打架的小混混最后替杭老爷子镇住了杭家的大片江山。
“爷爷怎么样了?”
杭少泽捏弄着指间的细烟,状似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差点被你们气死。”
就算是再惊骇的事到了他三叔嘴里还是波澜不惊,没有任何大惊小怪。
杭少泽看见杭余庆把点的香烟衔在嘴边,吞云吐雾间那双鹰眸如黑夜里的火种格外炯炯发亮,不由遥想着三叔年轻时那副痞帅痞帅的样子,应该也迷倒过不少年轻女孩。
可是他一辈子没讨老婆。
“三叔,一辈子只喜欢一个人太累了,真的没有办法喜欢上别人吗?”
杭少泽的语气多少也有点像他,再深沉的话题从那两瓣性感的薄唇间吐出来也是水波不兴。
杭余庆失笑,“如果你问我,一辈子只和一个女人生孩子太憋闷了,有没有办法和其他女人生孩子的话,或许我还可以替你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