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安瑞恒,陆旖璇他们便启程返回澜川。
陆旖璇掀开马车的帘子,又放了下去,“你们说,他们还跟着我们吗?”
自从离开襄安,夜青檀便察觉有人一路跟着他们。
“跟着又何妨,这么长时间明察暗访,各种招都用尽了,还怕他们跟着?”夜青檀闭目养神。
“此趟襄安一行,应该暂时解除了皇上对我们四人的怀疑。只是,他的戒心反倒更重了……”安子鸢微微蹙眉。
她一向懂得察言观色,心底有种感觉,安瑞恒戒心更重是因为夜青檀。
安瑞恒说夜青檀与逸德皇子相似,安子鸢深知安瑞恒多么忌讳逸德皇子,绝不可能轻易提起,那日他所说的话分明是为了试探夜青檀。
据她所知,逸德皇子当年被当场斩首,一干家眷无一幸免,就连她的父亲也因几年后被发现与逸德皇子有所关连而丢了性命。而逸德皇子唯一的血脉也跟着凝妃掉下悬崖,不可能再有后人,这些都是安子鸢的娘亲亲口告诉她的,
“难道还是因为那个逸德皇子?就因为夜青檀与他相似?”陆旖璇一副“完全不能理解”的表情,“那个皇帝未免太无理取闹了吧。”
“皇上他本就疑心极重,况且逸德皇子一直是他心中最不愿意提及的事情。我极小的时候我娘亲便告诉我,绝不可在他面前提及逸德皇子,这么多年来,但凡有人私下议论,传到皇上耳朵里的,无一好下场。”安子鸢道。
“可我听着他说的,似与那逸德皇子感情甚笃啊。不过……八成也是他胡编出来的,以往从你们嘴里听的时候就觉得皇上不是个好人,这次一见,果真不是个东西,惯会装作一副贤君,还高高在上的!”陆旖璇撇撇嘴,毫不留情吐槽。
“你如此说,也不怕被别人听了去,传到皇上耳朵,你可是要杀头的。”一个温润的声音传来。
转头,便见一个人影钻进马车里来。
“你怎么会在这?”安子鸢惊讶地看着忽然出现的顾知浅。
顾知浅在安子鸢身边坐下,笑道:“你们从澜川出发的时候,我也跟在身后。”
“皇上派人跟踪我们,你贸然进来被发现了可怎么办?”安子鸢紧张道。
“莫要紧张。这里快接近澜川了,我稍稍替你们清理了一下。”
顾知浅的话已然明了,安子鸢放下心来,不过心中仍由一丝不安,“原本不是说好你在澜川等着的吗?你怎么暗中跟着我们,若是在襄安行动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你这是担心我?”顾知浅笑意更深。
“都这时候了你还说笑。”安子鸢嗔怪道。
近日来,安子鸢偶尔有些姑娘家的小脾气,对顾知浅来说,这些小表情小动作都令他尤为享受。
“好好好,我不开玩笑了。其实,我和阿夜一早就计划了。你们接旨前往襄安,我便暗中跟随,一来以防皇帝暗中动作,二来我则可以暗中调查一些事情。”
“调查何事?”
“还记得前些日子我们在淮关王道长告诉我们,是有人暗中指使他的吗?”
“记得。”安子鸢点头。
“据王道长所描述,那指使他行此事的人右手戴着铁手套,印象当中,有一人符合。”
“你知道是谁?”
“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苍狼堡堡主雷霄便是以他的铁拳闻名。”
“苍狼堡……”陆旖璇重复了一遍,“夜青檀,之前装作花魁的那个木槿不就是出自苍狼堡吗?”
“嗯。”夜青檀轻应一声。
“怎么什么事情都跟那个苍狼堡有关……”
“我和阿夜谈话时,得知木槿一事,且雷霄与丁荣威见过面,那便说明他已经与华鸿勾结。”顾知浅道。
“雷霄纵然有野心,也不过是对我这个盟主之位虎视眈眈,更从未涉足丹药方面,所以我和阿浅便猜想淮关之事背后真正的主使应该是华鸿。”夜青檀道。
“可华鸿他这么做究竟有什么目的?”安子鸢不解。
“试药。”顾知浅沉了沉声,“长生药。”
“长生药?”安子鸢愕然。
陆旖璇惊呼:“长生药?这世上有长生不老药吗?”
“自然是没有的。”顾知浅道,冷笑一声,“若真有这药,又岂会从古至今从无一人长生不老?我回来后仔细将那丹药中的每种成分都弄清楚了,发现与我之前所见的一本古籍上记载的所谓长生不老的药方极为相似。”
“所以,你的意思是华鸿不知从哪里得来了这个古方,便请人制药,但也不敢轻易使用,便找无辜的平民百姓替他试药?”安子鸢想起在淮关所见之景,一股愤怒与悲哀逐渐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