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情了?
宋枝隐隐约约听不真切,时有时无的声音也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真相。
直到陆靳野进来说他姐姐有事情派人喊他过去,很快就会回来,最后又揉捏了一下她的手,在她的额间亲吻了一下,才匆匆离开。
宋枝睡不着,偏过头去看窗外的树荫。
一阵脚步声嗒嗒嗒地进来,阿青的声音破碎而尖厉:
“宋知青,求求你,能不能让陆阿哥不要惩罚阿生……”
阿青泪流满面,身影都有些站不稳了:
“阿生不是故意的,他那么喜欢你,怎么会把你丢下呢?是因为当时山上起了雾障,不小心因为脚滑差点摔下山崖,才落后了你几步,然后你就消失不见了,他没有陆阿哥的本事,分辨不清楚你的方位,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宋枝拿了卫生纸递给阿青,看她哭得梨花带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也有些不忍心:
“你说的惩罚是什么?”
不知道什么样的惩罚让这丫头哭成这样,但想来一定不轻松!
“陆阿哥说,要把阿生流放了!”
阿青眼中的划过一抹细微的光亮,却又很快隐藏在那泪水里:
“阿生自小就跟陆阿哥一起长大,他怎么能这么狠心呢?宋知青,你有没有事,我代阿生给你道歉行不行,我不能没有阿生的!”
卫生员听到声响匆匆过来,看见穿着苗服的阿青也知道不好交涉,便只让她小声一点,随即看输液瓶差不多了,略微等了一会,帮宋枝拔了针头。
宋枝躺得腰酸背痛的,听阿青说话像是听天:
“流放?什么流放?”
她听得云里雾里的,却还是强站起身子:
“边走边说吧,我要是能帮着说两句,就肯定能帮忙,若是说服不了,我也没办法!”
宋枝觉得阿青就是小孩子心性,什么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看重谁就拼命帮忙,也是率真可爱的苗族姑娘。
阿青似乎有些忌讳,好半晌才低声道:
“流放,就是把他送到没去过的深山野林的禁区,让他一个人等死。”
宋枝愣住了,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啊?”
外面的阳光稍稍有些刺眼,阿青让宋枝走在自己的后面:
“你走在我后面,阳光很晒,你在我的影子里会好些。”
走了一会,阿青又道:
“你不知道,春祭山只是群山的一座小山,我们这边大山绵延数百里,看不到尽头,也荒无人烟,因为阳光和雨水都充足,林子都是遮天蔽日的密林,毒虫和有毒的植物很多,有些地方因为去得少,还会形成沼泽和瘴气,外人一经涉足,就再也出不去。”
宋枝知道这里山高路远,不通什么道路,没想到竟然这么夸张,同她之前听说过的哀牢山和神农架密林,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是,阿生只是不小心跟丢了我,我也没事,应该也不至于用这么重的刑罚吧?”
宋枝听得背脊一阵发麻,也觉得这样的处罚实在太过。
阿青苦笑道:
“但是那是陆阿哥下的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