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敖一进来,心思敏捷的苏湄雪含笑行礼:“民女苏湄雪,见过仇大人。”
刚听钰王所言,他应是姓仇。
仇敖摆上官态,摆手示意免礼。
“欸,既是圣上派姑娘来的,便无需多礼。不过,苏姑娘可有发现些什么?”
苏湄雪侧身引他上前细看。
“民女发现每截骨头上都有刀痕刮擦的印记,大人请看。”
仇敖眯眼凑上前瞅了瞅。
“还真如此!”
苏湄雪点头道:“民女觉得此事并不简单。如若真是人为造成的痕迹,那也就说明有人在做某种见不得光的事情,当然也有可能是交易,且背后之人的身份定不平凡。”
“怀关,这些骸骨由你判断大约死亡多少时日了?”
怀关是负责查验尸首的验尸官。
“大人,小人大致看过,从尸骨外观呈现度判断,大都死于一年内。”
怀关走到一腿骨处,指道:“且死者多为妙龄少女,更有甚者还未发育完全。大人请看,像这两块腿骨,之间的骨骺线并未完全闭合,并且相对成年女子而言较短。说明死者年龄较小,再由骨质来看,这具尸首的主人应在十三岁左右。”
十三岁!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本是豆蔻年华,却惨遭人杀害。
究竟是何人所为?
苏湄雪陷入沉思。
之后,京兆守仇敖派人四处寻访近一年内有无丢失人口,但两天下来,京城之内并无一人家中有女子丢失情况。后查询案宗,近一年也无此类案件上报审理。这倒让仇敖有些焦头烂额了。
苏湄雪离了京兆衙门,又想到事情的严重性,第二日便进宫面圣,多讨了十日延限。
“小姐~”
醉生楼二层偏位客房中,轻儿轻声唤了唤木桌旁手撑下巴,昏昏欲睡的女子。
屋内罩起的烛灯忽闪着光,蜡油顺着红烛凝固成一团,随后噼里啪啦一声,一缕烛油味飘出。
轻儿为女子披了件衣裳,掌了支新烛,小步出了房,将门轻声代上,出了醉生楼。
时间已过四日,加上皇帝宽限的十日,还剩九天期限。几天来的劳碌奔波的确让苏湄雪有些身疲力乏,也不知撑了多久,手肘传来的酸痛感让她皱了皱眉,迷迷糊糊的睁了眼,揉了揉胳膊。
“小二,再来一壶沉香酒!”
楼下一位满脸泛红晕的男子翻弄着身前的一堆空酒壶,时不时嚷嚷着让小二再上酒来。
苏湄雪被这动静扰的有些烦闷,开门看看这大晚上的什么情况。
她所住的醉生楼既是住宿客栈,也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酒楼,最有名的便是那人叫嚷着的“沉香酒”。
不过现在已快二更天,虽然醉生楼每日不间断营业,但还是要为楼上住宿的客人着想。
“采采流水,蓬蓬远春,窈窕幽谷,时见美人。”
苏湄雪趴在楼栏往下看,本以为是位粗野壮汉在此饮酒大呼,没想到,竟是个生模样的秀气男子。
瘦小的身板摇摇晃晃的坐在木椅上,拿着酒杯饮了饮,或许是忘了杯中酒已饮尽,不悦的砸于桌上,拿起小二新上的小壶酒,举壶仰头,琼琼玉露呈一弯晶莹的弧度,一饮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