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诗筠始终低着头,一滴泪自眸底滑落,落在手背上。
黄佩与杜老爷看着那滴泪,心里对沈家二房更是气愤。
黄佩怒道,“他们真是过分,同为孙女,却如此对待,竟还将你卖给人伢子!”
沈诗筠微抿着唇,无声哭泣。
须臾,她悲痛道,“岂止是过分,沈诗妍竟将仇桁带过来,要放火烧死下河村的筱大夫一家人,只因他们收留了我们。”
黄佩越听越气,“混账,简直混账!”
陈林稚嫩的脸微变,看向黄佩,“娘,大姐姐说的沈诗妍这个名字与咱们昨日在府城路边听到的女子是同名同姓。”
经儿子提醒,黄佩也陡然想起昨日听到的话,脸色更是沉冷如冰。
她握着沈诗筠的手安慰道,“姑娘放心,这次我一定为姑娘讨回公道,让你们一家人脱离苦海,从深山里搬出来。”
沈诗筠感激一笑,“谢谢黄夫人。”
杜老爷似是在想什么事情,转头问道,“姑娘,那你二娘和三嫂如今在县衙大牢吗?”
沈诗筠点头,“正是。”
杜老头摸着胡须,一副不解的模样,“不对呀,我前两日还找县太爷商量县城一年一度的春种事宜,正好听到师爷向县太爷汇报这一月的案子记录,说起前几日有个案子,本是他们接的,却被知府的官差给拦截了,说知府让他们过来将那两个犯人带到府城。”
黄佩闻言,脸色更加难看。
那两人若是没猜错一定是沈家婆媳,而干出这事的一定是仇桁那个混小子!
沈诗筠眸色倏地一寒,只是片刻便被震惊所代替。
黄佩恼怒的揪着绣帕,“这混账再不管教还不知要闯出多大的祸来!”
她对外吩咐,“小凡,快回府衙!”
*
“咚咚咚!”
震耳的鼓声在衙门外重重响起,惊的来往的百姓皆看向知府衙门外。
一名中年妇人穿着暗红麻布的衣裳,带着头巾,身形消瘦,脸上尽是委屈和痛苦。
“我要鸣冤,我要告人,求知府老爷为小的伸冤。”
妇人便击鼓鸣冤,便大声喊着。
知府的大门从里面打开,两名官差自里面走出来,一人上前冷声问道,“你状告何人?”
妇人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眼神似是在人群里看了眼。
躲在人群里的宋虎冲他努了努嘴,示意她快说。
妇人一咬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拍打着地面,一副蒙受了极大的冤屈,“我要告一个女子,她叫沈诗妍,她仗势欺人,欺压我们百姓,经常抢我们的钱,还调戏我儿子。”
宋虎:“……”
最后一句话他可没说,这娘们还自己加了一句。
官差闻言,眉心紧皱,将妇人带了进去。
一旦要升堂,便是敞开府衙大门,让百姓们都在外当众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