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 门卫室的玻璃被砸碎。 “哈哈!好样的!” “山哥真牛气!就是要这样!” “他们要是再不出来,把他们的厂房全砸了!” “让九一制药厂滚出我们大黄村!” 一群人叫好,那个光膀子壮汉更加得意洋洋了。 这一伙大概十几个人聚在一起,笑闹着,地面上堆着几捆啤酒,周围凌乱地扔着一些空酒瓶。 这些人一边喝着,吃着凉菜,一边笑闹着,日子过得倒是不错。 还有其它村民,都或多或少跟他们拉开一定距离。 旁边更有人拉开了桌子,在树荫下打麻将。显然,这是做好了长时间在这儿堵着的准备。 南门怀彤过来,只看了一眼,就将形势尽收眼底。 “哎呦,这美女不错啊!这么洋气,肯定不是咱们这儿的。是制药厂上边派下来的领导吧?” 南门怀彤一身制服短裙,大腿修长,十分醒目。刚走过来,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村里的百姓哪里见过这个啊!那一群流里流气的家伙们更是看得眼睛都直了。 “什么领导,我看是领导秘!领导秘一般都是漂亮风骚!有事秘干,没事干秘!” “哈哈哈!” 一片俗声粗语和哄笑声。 南门怀彤的眉头皱了起来。 自己就是要跟这群家伙们讲道理吗? 她发现自己似乎有些冲动了。这些人,可不像是能讲通道理的。甚至,他们看起来压根就不像是正常村民。 “看吴友亮也来了!” “吴友亮竟然跟在这个漂亮妹子的后面,跟个跟班似的……这个漂亮妹子看来是大官啊!” 这时候,人们才发现吴友亮。实在是南门怀彤太吸引眼球了,人们第一眼都是先看到她,所有在她身边的人,都被光芒所掩盖了。 “总算逮着吴友亮这孙子了!还额外抓到一个漂亮妹子大官!走啦兄弟们,围上去,不能让他们跑了!让他们给咱们一个说法!” 山哥一声招呼,那十几个人率先围过来。 其它村民也都呼啦一下围了过来。 足足几百人,视觉效果是非常强的。放眼望去,仿佛人山人海一样。 这些人全都吵嚷着,吵着要说法,要赔偿。 南门怀彤站在那里,心里紧张害怕地要死,但是,她不敢表露出来。 她知道,有些人就像是饿狼一样。你要是保持着镇定,跟他对峙,对方才不敢轻举妄动。 而如果你流露出一点畏惧来,对方就会立刻露出爪牙扑上来,把你撕得粉碎。 这时候,如果赵有为在,就不用担心这些了吧…… 南门怀彤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人的身影。 还记着父亲第一次为他接风,去黄龙庄园吃饭,路上遇到伏击。几十个枪手,子弹像是暴雨一样。 当时,南门怀彤一度以为自己会死。 关键时刻,那道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 枪声如雷,鲜血如雨……但是,那一刻,南门怀彤心里是那么地踏实。仿佛只要有他在,就不会有任何的危险。 从那一刻以后,南门怀彤无数次回想起那道背影,浑厚如山,就像是镌刻在她的脑海中一样,给她前所未有的踏实感和安全感。 南门怀彤咽了一口吐沫。 现在,她是多么希望那道背影能够再次站在自己面前啊!那么,即使有狂风暴雨,她也不会害怕。 南门怀彤握紧了拳头。 尤小柏站在南门怀彤身旁,同样紧张地喉咙发干。 如果为哥在,这一切怕是都不会成问题吧? 两个女孩儿,在遇到危险害怕的时候,都在想着同一个人。 赵有为,能让他身边的人感到依靠感!能让他的朋友,在遇到危险的时候首先想到他。 这,就是他的人格魅力。 “你们要干什么?都站住!” 吴友亮一声呵斥,挡在了前面。 就在这时,制药厂的大门打开,几十名保安冲了出来,挡在南门怀彤一行人前面,护送着南门怀彤等到大门口,站在一处宽阔的地面上。 “乡亲们都静一静!这是我们九一制药厂所属总公司嘉业集团的总经理,南门怀彤!” 吴友亮从保安手里拿过一个扩音器,将音量
调到最大,开始喊话。 “南门总经理是特意从总公司赶过来,就是为了处理今天的事情,说明总公司对大家的要求是非常重视的。 这一喊,熙攘的人群果然安静了许多。 南门怀彤拿过扩音器,看了看大家,开口了: “我知道,大家之所以聚集在这里,是因为听信了谣言,说我们制药厂在生产过程中造成污染……” “这不是谣言!这是事实!我们村今年有三个得癌症的,如果不是制药厂污染,怎么会有人得癌症?” 山哥冷笑着,突然开口,打断了南门怀彤。 “对!就是有污染!不要听这个小娘们的,她就是要骗咱们!” 他这一开口,周围十几个小混混模样的人明显是跟随他的,立刻跟着开口。 刚刚安静下来的人群又开始闹起来了。 “大家请安静!先听我说完!制药厂是否有污染,我们可以请环保部门来做鉴定,给大家一个明确的结果……” “官商勾结!你们出了钱,环保部门还不得向着你们?鉴定结果就是个屁!” “对!我只相信我看到的,反正我每天晚上都能闻到刺鼻的味道,吓得我都不敢开窗户睡觉了!” “这么一说,还真是这样!” 有带头的人起哄,村民们也开始跟着闹了。 南门怀彤拿着扩音器,显得那么无助。 “各位乡亲们,我可以代表总公司给大家表个态,我们对解决问题,是很有诚意的。但是,请大家不要轻信谣言就无理取闹。你们围在这里,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 “在场众位,相信你们中有很多人都是有亲人在药厂上班的吧?你们这么一闹,药厂开不了工,你们的亲人就没有工资,挣不了钱,损失的是你们自己啊!” 一提到钱,果然起到些效果。有些人开始犹豫了,纷纷议论着。 “是啊!我儿子儿媳都在药厂上班,俩人工资加起来,一个月一万多呢!这耽误一天,就是好几百块钱……虽然厂子里说了,这算是什么带薪休假,给基本工资,可基本工资才多少啊?像咱们没化的在药厂上班,大头还是绩效。” “对啊!我女儿也在药厂上班,你没说咱们还没多想,这耽误一天药厂是损失不小,咱们也赔钱了啊!” “药厂家大业大,人家赔得起,咱们何苦跟人家耗着呢!” “……” 这么一说,很多家庭一天就要损失几百块,有村民开始受不了了,准备离开。 山哥一看势头不对,又站出来了。 “乡亲们,钱再多,也要有命花才行啊!你看咱们村老李头,这么多年外出在建筑工地打工,挣了也有三四十万,可结果怎么样?五十多岁了,老来老来得了癌症,住进去不到一个月,一场手术下来,积蓄全部花光,现在人还熬着等死呢!” “就是啊!咱们这钱,是拿来买咱们的命的啊!药厂给这点可不多,那是太少了!” “大家都别走!咱们撑得住,药厂撑不住!这九一制药厂刚刚签了一个大单子,要在一个月内完成好几个亿的订单,否则他们就要赔偿十几亿……咱们只要在这儿围着,不让他们开工,提什么要求他们都得答应!” “对!到时候咱们每家少说要个十万八万的赔偿,这几天的损失不就都出来了?” “我山子在这里向大家保证,这次闹事成功了,每家都能分到钱。不过,谁要是半路走了,那就是不给我山子面子,不要说别想分钱!到时候,坏了我的大事,我和兄弟们分不到钱,可就要到你家去要吃要喝去了!” 山哥的语气带着利诱和威胁。身边十几个混混模样的小青年跟着他,眼睛往人群里瞪。 原本动摇那些人,立刻都不敢走了。 而且,也不想走了。 十万八万的赔偿啊!这个,谁不想要? “山子说得对啊!这药厂占了咱们村的地,还污染着咱们的空气和水,不给咱们钱哪行啊?别人我不管,反正我老刘头后半辈子,就靠着药厂吃饭看病了!”一个六七十岁的干瘦老头往地上一坐,摆出一副死都不会走的架势。 “山子,你想干嘛?平时你游手好闲,可没少来厂里小偷小摸,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我没跟你计较过,怎么,这次你还要带头跟厂子里闹事吗?”吴友亮呵斥道。 “吴总,你说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你们药厂污染,我们村民受毒害,还不能来提提合理要求啦?你们这也太霸道了吧?”山哥眼睛一斜。 “就是!吴友亮,你平时人五人六的,看不起我们兄弟
,今天也让你见识一下我们兄弟的厉害!” 一个瘦得跟排骨一样的年轻人指着吴友亮骂。 这一伙人显然都是村里的村霸,平时就没少给药厂添过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