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相的颜儿,若是男子,毕竟在朝堂大有一番作为。”卫辞青伸手捏了捏她的柔荑,言语中是毫不掩饰的赞赏。
花颜被他说的脸红,有些受宠若惊,垂了头不好意思对上他的眸子,轻声道:“公子谬赞,是公子说要听,花颜才胡言了一番罢了。”
“胡言,你方才一番胡言,整个朝堂上至少有一大半的官员是说不出来的。”大公子像是听不得她妄自菲薄的言语,直言不讳地道,只是又瞧了她绯红的俏脸一眼,“你为何如此笃定?”
“也不是笃定,只是那一日花颜正在吐蕃公主身边,那样危险的场面之下都只想着保命,所以未曾多想。可方才公子给花颜看的两个折子便说明此事远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的。花颜便不由自主地像是那一日种种奇怪的景象。”花颜说着,又抬头瞧了大公子一眼,叫他做洗耳恭听状,也不吞吞吐吐卖关子:
“那一日虽说我是想要拖延些时间,待公子赶来,只是当日正在紧张之时不觉得,如今才发现其实处处都是破绽。一则那刺客若真一心想要刺杀吐蕃公主,怎么会因为花颜挡在前面就停了手?直接将花颜和身旁的婢女一起杀了便能够轻而易举地达成自己的目的。二则他是刺客,能够顶着人皮面具杀人,便能让人无法轻易得知他的身份,为何吐蕃公主还没死,他就会自己撕掉自己的人皮面具,这不是自己暴露自己的身份?总不可能就是因为花颜那两句乱蒙的话?如今想想,他哪里是想要刺杀吐蕃公主,只不过是要借着花颜对话之机,好大张旗鼓让别人知晓吐蕃公主在皇宫遇刺才是。与其说是刺杀,不如说是做出刺杀的模样来自投罗网才是。”
“本相的颜儿,当真是世间难得一见之奇女子。”卫辞青毫不犹豫地赞叹,瞧着她的眸中浮着清浅的笑意。就仿佛是自己发现了一块很有价值的原石,在他亲手的雕刻和打磨之下,终于愿意将自己的光彩展现他的面前。
这样光彩夺目的美玉,那样的意气风发,只有他能够看见。
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俊脸上,花颜一时险些溺在他的眼眸中。
明明对视了那样多次,偏偏她就是会觉得大公子此时的眼神同从前所有的眼神都不一样,勾得她的心尖颤颤,脸颊不受控制的烫了起来。
被他看的实在顶不住,花颜只能将奏折再次放在他的面前,红着脸小声道:“公子还要批阅公,还是看奏折吧。”
大公子像是早就料到了她的反应,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无奈又宠溺地挑了挑眉,拿起面前的奏折,果然不再看她:“好,本相这就看。你还是第一个催着本相批公的。”
言语中的戏谑之意,实在是让她没办法忽略,花颜只当是听不见,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埋着头自己看去了。
卫辞青扫了一眼她那恨不得将头埋进里的乌龟模样,唇边的笑顿时漾了开来。
事实,果真也如同花颜猜想的。
只是此事乃是皇上与吐蕃公主的筹谋,就算卫辞青领着一两名通透聪明的官员都有了猜想,但也只能装作不知道,而按照皇上的吩咐随意查着。
随意查,当真就是随意查,皇帝不愿意让他们知道,他们自然只能装作睁眼瞎。
一时之间在吐蕃公主皇宫遇刺之后,卫辞青竟然还闲了下来。
“公子…”
这是头一次,花颜睡醒睁开眼的时候,还能看见身旁的人。
“醒了?”
大公子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传来。
花颜这才发现整个人都好似树獭一样挂在大公子身上,头枕着他的手臂,她急忙推开了些,好让他可以活动,有些心虚地瞧了他两眼:“公子怎的还没上朝去?”
“休沐。”卫辞青揉了揉肩头,瞧着她心虚的模样,不必多想便知道她心中在想些什么,佯装严肃地瞧着她:“你如今的睡相,怎么越发差了?”
“啊?”花颜闻言有些始料未及,顿时明白过来更是心虚,但也有些疑惑,便反问:“从前的睡相也很差么?”
“差不差,本相以为你自己会晓得。”卫辞青沉声道。
他不笑,眉眼冰冷,脸上也没有什么情绪起伏,瞧着很是唬人。
导致他方才明明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可落在花颜耳朵中就是在说她从前的睡相也很差。
“可是娘亲从前说,我睡觉是最安分的啊,每每同容儿一起睡,都是容儿缠着我不放才是。”花颜蹙了蹙秀眉,小声地说着。
“那你的手,脚,头,都是怎么靠到本相身上的?”卫辞青一本正经地反问她,根本看不出半分反客为主倒打一耙的心虚之感,“莫不是,你想说是本相将你抱过来的?是本相拉着你的手脚非要缠着本相的?”
花颜疑惑地愣了两秒,随即反应过来,忙摇了摇头答:“公子怎么会是做那种事儿的人?”
虫子性子冷,怎么会做出拉着她的手脚不放非要搭在自己身上,最后还要倒打一耙的事儿?
花颜几乎是瞬间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那她就更疑惑了,垂眸喃喃自语:“难不成当真是我怀了身孕之后,睡中变得同孩子一样好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