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一直温顺乖巧,听话懂事,从她这里下手更容易突破。
——至少在长辈们眼里是这样的。
“嗯,我知道。反正也是早晚的事,”温亦词不以为意地说道,“看他们怎么安排吧。话说,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问。”
“你为什么会接受这桩婚约?”
就因为从小认识,所以温亦词深知靳砚柏这个人其实一身反骨。她对跟谁结婚这件事是有些无所谓的,但她以为靳砚柏在这件人生大事上至少会争取一下要自己做主。
温亦词问的认真,但靳砚柏却好似觉得这不是什么值得他投入过多思考的问题,回答得毫不犹豫,语气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起伏:“你合适,而且我爸妈喜欢你。”
听起来不掺杂任何情情爱爱的回答,却让温亦词十分满意。青梅竹马生下来就是要结婚的——成为彼此的工具人。
话题止步于此,温亦词没说话,靳砚柏也没出声。车里一时间安静到有些沉寂,温亦词伸手开了车载广播,听到里面正在播报天气。
“……今天夜间会有大降温,请广大市民注意做好保暖措施。”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吧,”靳砚柏冷不丁地说道,“外公家。”
“嗯,行啊,”温亦词点头,又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明天有时间?”
“我真没你想的那么忙,”靳砚柏半死不活地开口,“该有的私人时间我还是有的。”
温亦词这才放心:“那就行。”
两个人如是约好,下车前,靳砚柏又提醒温亦词:“明天我过来接你。”
开车门的手顿住,温亦词迟疑了片刻:“不用吧?”
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靳砚柏侧目看向她:“我们两个一起去,外公看着会高兴。”
那确实如此。温亦词心想。
不愧是当了霸总的人,考虑更周到,做事也更圆滑。
在温亦词思考的间隙,靳砚柏再度开口:“明天醒了跟我说,中午之前我们过去。”
还挺霸道。
这次温亦词没再拒绝,而是点了点头:“知道了。”她还没配车,靳砚柏愿意来接她倒是也方便了她。她伸手开门,“我先进去了,明天见。”
“回去早点睡,别明天起不来。”靳砚柏似笑非笑地说道,“到时候我就撬门进去把你薅起来。”
温亦词面无表情:“那我就报警,告你入室抢劫,侵犯我的财产安全。”
她可真能想,怎么不担心她自己的人身安全?
靳砚柏没绷住笑了一声,也不逗她了,只是将她险些遗落在车上的花束从后排拿过来递给她:“晚安,一一。”
温亦词在打开车门的同时听到这句话,莫名觉得靳砚柏的语气有种要被揉进风里的温柔。
她晃了晃脑袋——太困了。
“晚安。”说完之后,温亦词下车关门,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丝毫没有留恋。
她抱着花,步子迈得很快,也没注意到身后的帕拉梅拉直到她进去关上门,才缓缓驶离,像是要融进如墨般浓郁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