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砚柏叛逆期那会儿特别不受管束,靳父靳母找不到人就会打电话问温亦词,她通常也会想办法替他圆过去,然后再催他回家。
自幼相识的默契延续至今。
“不过今天这事儿是我不对,”说到这里的时候,靳砚柏敛了神色认真起来,“是我爽约了。”
温亦词摆摆手:“没关系,为了接机这点儿小事缺席重要会议,那是小说里面的霸总为了真爱才会做的事情。”
他们又不是。
非要说的话,其实她和靳砚柏之间连“爱情”这种东西都没有,只是从小一起长大,又有一纸婚约,所以关系格外亲密,互相了解的程度也更深入一些。
但这种亲密又没有达到会让她恐惧到想要逃避的程度,在她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靳砚柏目不转睛地凝视者温亦词的表情。她非常平静,看起来还有点儿——满不在乎。
这让靳砚柏微妙的有些不爽。
深秋的夜晚,气温很低。温亦词本来穿的就不多,一阵冷风吹过来,她不由得瑟缩了下。
下一秒,她就被靳砚柏伸手揽了过去:“走吧。”
他身形高大,搂着她的时候像是能将她整个拢住,倒是抵挡住了冷风,他的体温也让她觉得暖和不少。
只是被靳砚柏带着往前走,温亦词不禁有些纳闷:“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去吃饭。”靳砚柏言简意赅地回答道。
亲密无间的距离让温亦词很清晰地闻到了靳砚柏身上的气味,残余的香水后调,是雪松的味道。
温亦词记得,靳砚柏用的第一支香水就是她送的,那支香水的后调也是雪松的味道。温亦词也没想到,她误打误撞,竟然精准戳中了靳砚柏的喜好,因为他后来一直都用这款香水,久而久之,也就成了温亦词熟悉的气味。
深秋时节,他身上的雪松气味带来奇异的清新与冷冽,与他的体温形成奇妙的对比,却又无比融合。
温亦词抬头看他:“你也没吃?”
靳砚柏比她高出太多,她的视线范围内只能看到男人线条清晰流畅的下颌——可以媲美她看过的任何一件雕塑的精美程度。
温亦词没有收回视线,跟靳砚柏微微垂首后看向她的视线撞个正着:“我刚开完会。”
“那你是该注意一下,”温亦词语气认真,“十个霸总九个有胃病,都是工作太忙不好好吃饭,还有喝酒导致的。你是不是也——”
“我不喝酒,”靳砚柏义正言辞,“身体也好得很,可以给你看上个月的体检报告。我看你才是要注意的那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自己出来住,投入创作就废寝忘食,你是怕外公和舅舅会骂你吧?”
温亦词把脸转向一边,小声嘀咕了一句:“好好的霸总怎么长了张嘴呢?”
靳砚柏低头凑近她,咬牙切齿的语气中带了点儿威胁的意味:“温一一,你说什么?”
“我说我好饿,”温亦词扯出一个虚假的微笑,“看在我穷困潦倒的份儿上,你请我吃饭吧,靳总。”
相识多年,温亦词熟知靳砚柏的性格,偶尔会很小心眼,但在金钱上却总是最大方的一个。
不出温亦词所料,在她说完之后,头顶上方传来靳砚柏的一声轻哼,但他嘴上却说:“懒得跟你计较。算你走运,可以陪我吃饭。”
被靳砚柏搂着,温亦词觉得自己走路不太方便,正打算从他怀里出来,不想他却箍得更紧了。
这是打算勒死她吗?
温亦词一点儿都不怀疑,靳砚柏刚才肯定听到自己说了什么,而他现在就是在报复自己。
小心眼人设不变,还是他。
温亦词在心里叹了口气,由着靳砚柏将自己带到车那边。不过他还算有绅士风度,过去之后就松开了她,替她开了车门,在她上车的时候还将手挡在她头顶上方,等她坐进去之后又替她关上车门,这才绕到另一边上了车。
教养刻在骨子里,靳砚柏是个熟悉起来之后会让人觉得相处的很舒服的人。
温亦词手上系着安全带,顺便想着要去吃什么。
国外的中餐实在难吃,终于回来了,她得吃顿好的。
吃火锅还是吃粤菜呢?
话说靳砚柏的车里还挺香的。并不是很浓郁,但却有着不可忽视的存在感,是一种清淡的花香。
心里这么想着,温亦词也就顺嘴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她就看到靳砚柏转过头来,直直地看着自己,就在她疑惑不解的时候,他又向后排探身,坐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束盛放的香槟玫瑰。
那束香槟玫瑰,被靳砚柏送到了温亦词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