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佳月轻轻躬身行礼:“臣妾参见皇上,太子殿下。”
康熙轻轻点头示意,随后转向有些恍惚的太子:“你可以退下了,今天的事就到此结束。”太子应命离去,临走时不禁回头望了佟佳月一眼,心中感慨:“彩云易散琉璃脆。”随后,只剩康熙和佟佳月两人。康熙微笑地注视着她,赞叹道:“朕的月儿真是美。”他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她头上的木槿花发簪。
佟佳月微笑着,眼中虽无情感泛动,她温柔地提问:“那臣妾应被视为月光还是星光呢?”
康熙带着浓厚的感情,眼中流露醉意,回答道:“不,月儿是月光下洁白的木槿花。”
“木槿花?”佟佳月轻轻摇头,声音带着微微的沉痛,“却已被血色染红。”
“一切都好,”康熙轻抚着佟佳月那绝美的面容,温柔地说,“月儿这样,朕也很喜欢,只要月儿高兴便好。”
“皇上真的从未怀疑过?”佟佳月试探性地询问,她怀疑太皇太后可能已向康熙透露了她的真实身份。
康熙眼中闪过一丝深情,坚定地回答:“朕不在乎,只要月儿在朕身边就好。乖乖地留在这里,陪朕直到白发。”他俯身轻轻地吻了吻佟佳月的唇,“无论月儿是谁,朕都不介意,只要你在朕身边……不要离开……不要……不要不理朕……”话音未落,康熙便在轻微的醉意中倒在了佟佳月的怀里。
佟佳月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但她仍然保持着淡然的微笑,看着怀中的康熙。她轻柔地扶着他,使他更加舒适地靠在自己身上。心中的波澜难以平复,但她知道,此刻的表演必须毫无破绽。
她温柔地拥着康熙,感受着他的温度,却也感受到了自己内心的不安。在外表的平静下隐藏着无数的忧虑和挣扎,但她知道,只有这样才能维护自己的安全。
---
广阔的天地之间,夜色笼罩下的军营外,裕亲王孤独地站立,抬头望着璀璨的星河。他手中拿着刚收到的来自小八的信件,字迹稚嫩,透露着浓浓的关心和祈祷安康的话语。尽管已在边陲外派驻多年,裕亲王对紫禁城内的动态仍略有所闻,知道她在宫中依然享有独特的宠爱。曾经,他以为离开京城,对她的情感会随时间淡去,但事实却恰恰相反。
裕亲王心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思念与牵挂交织成无法拆解的情感纠葛。尽管身处战区,那份对她的思念却宛如星空般浩瀚无垠。在每一个星光照耀下的寂静夜晚,他常常被那次偶然的相遇所唤起的回忆淹没——她的温柔笑容、她的柔和话语,仿佛在他耳边低语,使他心神不宁。
裕亲王知道,无论身在何处,这份思念都已在他心中扎根,如同星空中最亮的北斗,指引着他内心的方向。尽管将来无法预测,对她的记忆和牵挂却如这漫天星河,璀璨而永恒。
“王爷,”一个柔和的声音在夜风中渐渐响起,“夜里寒凉,”落霜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披肩轻轻披在裕亲王的肩上。空气中飘散着凉意,与她的声音交织成一股温柔的力量。
裕亲王回头,看着她的眼睛,温和地说道:“落霜,你应该早些离开,大战难料何时爆发,这里太危险了。”
落霜轻轻撇过头,眼中带着忧伤,“再过几日吧,妾身想多陪陪王爷。”
裕亲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微微叹了口气,“落霜,你想走就走吧。皇祖母已去,现在没有人能阻止你离开。本王会安排好一切。”
落霜悲伤地摇了摇头,眼中泛起泪光,“不,王爷,落霜已经没有其他可去之地了。当年未死,若不是王爷的垂怜,今日的落霜不过就是一具行尸走肉。”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她的眼神中,尽是对裕亲王深深的感激。
“可以离开是好事,忘记过去的牵绊,在天地间重新开始,难道不好吗?”裕亲王缓缓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飘渺的希望,仿佛在向远方的梦想致敬。
落霜直视着他的眼睛,那双眼中映着淡淡的月光,她轻声问道:“那王爷呢?如果有一天,这个机会放在您面前,您会毫不犹豫地离开吗?”
裕亲王一怔,脑海中浮现出佟佳月也曾说过的同样的话。她的声音如同风中残烛,再次在他耳边响起,引发了他的深思。他自嘲地笑了笑,喃喃道:“胆小鬼。”言下之意,是对自己不敢轻易放下一切的自嘲。内心深处,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是对未知未来的期望,也是对现实束缚的无奈。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沉重,月光也不再那么明亮,仿佛能感受到两人心中的纠结与思考。裕亲王的眼神变得遥远而深邃,他知道,每一个选择都不轻松,尤其当它关系到自己深埋心底的情感。
落霜凝视着裕亲王的表情,敏锐地捕捉到他的犹豫和挣扎,声音平静而淡淡地说道:“王爷回答不出,是因为心中的人仍在那四九城中吧。”
裕亲王震惊地望着落霜,短暂的沉默中,他仿佛被言中之意深深击中。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竟然道破了他心中深藏的秘密。
“两年前,我陪保泰去白塔寺祈福,恰逢一位娘娘。那位娘娘美丽至极,神情间有着某种让人心动的清冷…” 落霜的声音变得低沉,目光穿透夜色,仿佛重新看到了那一幕,长春宫的樱花在风中轻轻摇曳,“王爷心悦是对的,不过,美丽如她,终究难逃世事无常,桃花逐水流,感情如梦。”
这些话如冷风扫过,使得裕亲王心头一紧,脸上流露出复杂而难解的情绪。他深知,在权力与情感的博弈中,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
落霜看到裕亲王的神情立刻变得急切,“落霜!”他几乎是呼喊出来的,“不要再说了!”
落霜轻轻冷笑,仿佛在挑战他的底线,“呵,王爷生气了吗?”她的语调中带着一种挑衅,完全不顾他的阻止,“王爷真的不想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憎恨皇上吗?”
裕亲王的怒气似乎被她的话激起,但他仍努力保持着沉稳,“本王已说过,过去的事不会过问,现在也不想知道。”他的声音微怒,随即转为冷硬,“回京去。”话音未落,他转身离去,背影显得决绝而孤独。
夜色渐浓,落霜静立在原地,冷漠的眼神一直注视着裕亲王逐渐远去的背影。她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心头充满了凄凉和无奈。她心中默念:“爱新觉罗家的男人,无一例外,当皇权与感情摆在面前时,都显得如此自私而又残忍。那些被世人称赞的绝世佳人,她们究竟看中了他们的什么?”
周围的夜色愈加深沉,月光投下苍白的光斑,映照出她孤寂的身影。她的内心早已被无尽的悲伤和无奈所填满,而那份只有她自己知晓的秘密,如同夜色中的露水,悄然滑落,渗入她心底最隐秘的角落。
---
数日后的宁静清晨,征讨噶尔丹的雄师整装待发,士气高昂。
而在紫禁城内,随着皇上的离去,一片死寂笼罩,尘封的宁静笼罩着整个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