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空间因为存在着九个人而显得有些逼仄,时清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斟酌着用词缓缓开口,
“我的父母,是在我九岁的时候离开的。”
的确是离开,不过估计会被理解成另一个意思。
不要问她为什么不说细节,她可能还没小景清楚!
“我没能见到他们最后一面,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还在美国。”
其实在被世界排斥被迫离开之前,他们是有感觉的,父亲还给她打了电话,可惜她没能在他们走之前赶回去。
之后还被迫继承了一堆“遗产”,不过除了实物之外的产业都有专人负责,等她十八岁才能正式转到她名下。
例如她在国内待的那家医院。不然怎么会有医院直接给医生一次性放好几个月的假啊!虽然她还是被丢去了东京综合病院,美其名曰挂名特聘。
“说完全不伤心的话,当然是不可能的。就算是现在,我偶尔也会想,也许他们就在某个我去不了的地方呢。”
说着,时清影唇角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浅淡温和的笑容浮现在她脸上,眼睫眨动间溢出不应出现的思念。
唔,真的有点想他们了呢。不知道亲爱的时净秋女士和楚云深先生现在到了哪个世界,真是的,都快半年没联系她了。
时清影的语气很平淡,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可能够感觉得到,她身上那股萦绕不去的悲伤。
隐隐的啜泣声响起,但看着时清影干干净净的脸庞,少年们迟疑的转动了目光,最后发现哭的人是凤长太郎,情感充沛的少年红着眼眶,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落下。
可他好像察觉不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时清影身上。
直到被看不过去的宍户亮递了一张纸巾,“……你先把自己的眼泪擦一擦吧,长太郎。”
“抱、抱歉……”凤长太郎接过纸巾,手忙脚乱的胡乱擦了眼泪。
被这么一打断,时清影刚生出的伤感也没了,反而有点哭笑不得,“我都没哭呢,你哭什么?”
真是,这小子学的音乐还是画画啊,感情这么细腻。
“真的很抱歉……”顶着红的跟个兔子一样的眼睛,凤长太郎不停的道歉,明明他才是担心别人的那个。
时清影从背后扯了迹部景吾衣服的下摆,疯狂给他使眼色,你的部员哭成这个样子,身为部长你不该哄哄吗!
迹部景吾巍然不动。哄人这种事,他从来没做过,也不会做。
其他人也没动,不是他们没有同伴爱,而是,他们劝好像不太合适。
没办法,时清影只能自己上了。
“为已经过去而且无法挽回的事情悲伤是没有意义的。”她认真道,在凤长太郎与她对上视线时,故作苦恼,
“所以,与其在这里替我难过,不如想想晚上吃什么?你们突然跑过来,我可是什么都没准备哦?”
……别说她转移话题的技术烂,小景不会哄人难道她就会了吗!
不知道是她的话有效果还是凤长太郎太过体贴,总之他是没继续哭了,很给面子的讨论起她的问题,“啊……我的话都可以,看前辈们想要吃什么吧。”
“我的话,三明治吧。”宍户亮第一个给出答案,“制作方便快捷,不费事。”
“哈?太朴素了吧亮,”向日岳人断然拒绝了这个提议,“一起聚餐不应该吃的丰盛点吗?我看新鲜出锅的炸物就不错。”
“向日前辈说的食物就太油腻了吧。”日吉若提出了新的选项,“不如买仙贝。”
“你说的这个根本不适合当正餐吧。”向日岳人看了一圈,抓了一个人来给自己加码,“侑士你说哪个更好?”
见战火波及到自己,哪边都不想得罪的忍足侑士决定开辟新道路,“青箭鱼怎么样?我也有一段时间没吃了。”
然后同时得罪两边。
“唔,喜好都不太一样啊。”时清影单手托着下巴看他们争论。
早已看穿她目的的迹部景吾笑了一声,“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这叫数据收集。”时清影搬出了从乾贞治那里得来的用词,“一些基础的喜恶还是很有必要了解的。”
迹部景吾很有兴致的喊了声沉默不语的桦地崇弘,“桦地,你也说一下想吃什么。”
“……牛肉盖饭。”桦地崇弘说出了这两个人分明都知道的答案。
争执了半天也没有结果的几人最后把目光投向时清影,异口同声道,
“tkitki桑,你决定吧!”
“在院子里支个烧烤架自己烤肉怎么样?”喝了口已经没有温度残留的水,时清影悠悠的提出建议,“厨房里有闲置的烤架,搬出来也不费什么事。时间还早,现在去买食材和木炭也完全来得及。”
“自己烤……”宍户亮跟向日岳人对视一眼,率先开口,“可以我没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