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的时候，开始眼前模糊，心口有些隐隐作疼，呼吸频率也比往日急促一些。
等我反应过来，身上已经插了很多的医疗仪器。
陆景衍就在我的身侧，旁边还有孟十七。
天色已经暗沉，我昏睡过去整整六个小时。
方静雯见我醒过来，她才松了口气：“谢天谢地。”
从一个医生的口中听到这句话，我不免笑了笑，只是戴着氧气面罩，所以刚才才会觉得呼吸困难罢了。
孟十七在一旁故作轻松的语气说道：“嫂子，你别担心，这个是陆景衍紧张你，明天就给你摘下来。”
孟十七说话的时候总是喜欢避重就轻。
如果只是一般的病症，陆景衍也不会让我戴上氧气面罩了。
我没有戳穿孟十七。
这两天有的时候，我也会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慢慢的变差，这种感觉是偶尔会感觉出来的，记忆当中，我的身体不会这么差。
“陆景衍，要不你还是和我说实话吧。”
我看向陆景衍，他从刚才开始就一句话都没有说。
“我是不是……得病了？”
我的情绪还算是平静，只是说出来的时候勉强抑制住了自己的心慌意乱。
得病的人会自己会感觉得出来，就算是身边的人不说，我也能看出来。
从当初傅寒深带我去医院的时候，我就已经猜测到了。
“没事，我在，不会有事。”
陆景衍的声音也很平淡，他每次开口的时候，我都会觉得很有安全感。
旁边的方静雯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
她没有经历过，所也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从孟十七的口中讲述陆景衍和顾安然的相识到相恋，那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这梦中有甜蜜，可能会是美梦，可是更多的却是噩梦。
她从前听顾安然说，就算是噩梦，如果是两个人的话，她也不会害怕了。
不外乎是下地狱，上天堂这两种。
一个人去天堂没什么意思，她说她宁愿两个人一起下地狱。
谁也不会孤独了。
方静雯跟着孟十七一起走了出去。
她抓住了孟十七的手，问：“到底怎么样？”
“很难说。”
孟十七说道：“心脏正在衰竭。”
心脏是命脉之源，方静雯看向卧室的大门：“可是他们才刚刚在一起。”
好不容易排除万难，好不容易抛开一切。
顾安然不记得那些痛苦的事情了，可病魔却又缠了上去。
孟十七说道：“看陆景衍的吧，我想他是要和她结婚，之后的事情……”
孟十七没敢继续往下说。
他认识的陆景衍做事总是杀伐果断，如果真的救不了顾安然的命。
他一定会跟着她一起去死。
这是毋庸置疑的。
卧室内，钟表的声音异常的突兀，像是生命流逝的声音。
“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个了，你就告诉我，好不好？”
“不用怕。”
陆景衍将手放在我的额头上，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极尽温柔。
我就好像是真的不害怕了一样。
只是眼角不禁有眼泪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