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沈香寒不知不觉弯起嘴角,莫名其妙地想笑。
这时手中的扫帚被人给抽走了,她抬眼望过去,猝不及防地跌进了那双深邃如浩瀚星河一样的眼潭里,“手不疼了?”
“快好了。”
沈香寒垂眸,右手还缠着绷带,但是不怎么疼了。
“别耍赖。”杭少泽眸光灼灼,像个严厉的家长。
“好吧,那我下去瞧瞧。”
沈香寒只好点了点头,算是乖乖投降了。
从二楼的楼梯口下来就是敞亮的堂屋,乡村的房子唯一的好处就是占地面积大,每个房间至少有十平米,穿过它往西边走是依附主楼搭建的耳房,三米高的瓦房顶,似乎……也是这个家里的厨房,有老电影里才能见到的灶台和柴火垛。
沈思思正在烧火,侧头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又继续忙活自己的。
和沈杭两家的厨房皆是不一样,这里几乎没有什么需要供电的小家电,沈思思从柴火垛里拣了两块木放进灶内,又添了几捆引的草把,再用打火机点之后就开始缓缓拉动灶台旁边的风箱。
屋子里没有烟囱,只有灶台边的窗子是敞开的,刚点那会儿浓烟滚滚,呛得人眼泪都快咳出来了――难怪不叫做饭,都叫烧饭了!
沈香寒捂着口鼻向沈敏借来一个水桶,刚从水缸里舀起半瓢水,就被沈思思“欸――”一声吆喝,上前给拽住了。
“你干嘛舀我的水?”沈思思气呼呼地质问她。
沈香寒眨了眨秋水般的眸子,四周烟雾弥漫,只好瓮声瓮气地回答:“我们擦家具得用点水。”
“用这个!”
沈思思二话不说地将菜盆里的水倒进她的桶里。
沈香寒愣了一愣。
可耳房内实在呛得厉害,她待不下去,拎了小半桶水很快就出来了。
等她重新上楼回到东头的房间时,杭少泽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一根长竹竿和绳子,正在用绳子把扫帚顶端一圈一圈缠绕在竹竿上。
他半蹲在地上微微颔首,骨节分明的长指握着红色的绳子,专心致志做事的沉稳样子,和平时看优雅地翻过两页纸张好像没什么区别,还是冷静从容。
沈香寒刚准备踏进房间。
“别进来。”
他突然说,低沉的嗓音如嘎然而止的大提琴一样有重量。
左脚不由停滞了门口,沈香寒悄悄放下水桶后,静静打量起房间里那个连眼皮都没有抬起来过的英俊男人,犹豫了片刻又乖乖缩回去。
“你从哪儿找来的东西?”沈香寒纳闷地问道。
“农具和竹竿都放在一楼我们进来的那扇大门后面,绳子和蓑衣也挂在那儿的挂钩上,至于扫帚这类的清洁工具都在楼梯下面。”
杭少泽思路清晰地回答她时,两只手也没闲着,有条不紊地绑好了扫帚,然后姿态从容地缓缓站起来。
沈香寒更想不通了!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留意到这些细节的!
这个男人也太可怕了吧!
“你真细心。”沈香寒发自肺腑地感慨了一句,不得不佩服这人!
心细如尘!
幸好她不是他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