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好意思的朝慕惊眠笑了笑：“那几个玄师也知之甚少，我们几个脑子一热，就偷偷从族中跑出来，到了这里。”
“胆子倒是大。”慕惊眠面纱后的嘴角微微上挑。
不过她也看出来了，这几个黑山族人傻的可以，估计也没接触过多少人。
多少有点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没什么心机。
“那你们可知道，这世间还有没有混元族人？”
五个黑山族人闻言微微一愣。
他们万年来一直躲在那不毛之地，什么消息都打探不到，所以还真的不知道如今混元族是什么光景。
为首的男子垂了垂眸子，声音低落：“天道出手，想必……混元族已经全都……”
他没再说下去，他身后的四个歪瓜裂枣神色也同样凝重。
慕惊眠皱了皱眉，“你们为何这么难过，当年你们黑山族覆灭，可都是因为混元族才遭此横祸。”
“不，你不许胡说！”
为首男人左边的歪瓜气鼓鼓的说道。
但是说完他瞬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马收敛了怒气，低下了头：“对，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其他几个黑山族拍了拍他的肩膀，歉意的朝慕惊眠道：“大人，他是我们几个里面年纪最大的，他小时候跟混元族的人都很亲近。”
说到这里，几人忍不住解释：
“黑山族世代与混元族交好，我们两族几乎已经好到了不分你我的地步，所以才愿意在混元族受难时收留混元族的人。”
“可没想到，这天道竟然真就丧心病狂至此，他与混元族先祖好歹也算是都被天地孕育出来的，出自同源，其他六人将天道之主的位置让给他，他还嫌不够！”
“竟然真的要赶尽杀绝！”
几个黑山族人面露怒气：“我们黑山族人从来都没有怪过混元族，直至最后一个族人战死沧海，黑山族人都挡在混元族人身前，绝对没有悔恨求饶之意！”
“我们逃出来的黑山族人从未怪过混元族，因为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明明是天道！”
“寒山爷爷一直教导我们，我们落得如此下场，皆是因为天道一己之私，混元族和我们黑山族不过都是天道的眼中钉。”
“我们怎么可能会不明是非，怨恨混元族，反而不去直面那个真正该恨的人呢？”
慕惊眠听完这几人的肺腑之言，心中微动，一股酸涩的情绪在她心尖缓缓蔓延。
看来，还是有人无条件站在混元族这边，并且万年来都未曾改变的。
只不过这黑山族属实被连累的太惨了点。
若是元老和穹苍爷爷知道，他们肯定会很难过的。
所有疑虑已被打消，慕惊眠看着地上的这几个黑山族人，突然觉得身后一直隐藏着的幽月神体滚烫无比。
一种难言的亲切感直冲她脑门。
这亲切感不是对着那几个黑山族人，而是对着他们脸上的黑山族图腾。
慕惊眠分出一缕精神力安抚了一下身后的幽月神体，她抬眸，神色认真的对着几人说了句：“多谢。”
慕惊眠知道自己这一句谢谢轻如鸿毛，根本比不得黑山族对混元族重如泰山的情意。
但她还是想说，想代混元族的长辈们说。
跪在地上的几个黑山族人，倒是被这一句突如其来的谢谢砸昏了头。
他们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一刻钟前还冷若冰霜的少女，突然态度有所缓和了起来。
难道是被他们的话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