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们都很沉默,那些不知内情的诡魔门弟子虽然遭受了无妄之灾,但却不敢有任何不满的情绪流露。
而知晓内情的嗓音和桑默更是如丧家之犬般,惶惶不安。
在彻底远离阿罗帝城后,他们这才露出劫后余生的神色,不少人瞬间瘫软在飞行兽上,大口喘着粗气,直到桑亘拖着残破的身躯走上前来,他们这才多了一丝安全感。
诡魔宗乃是魔域排名前五的势力之一,可谓是庞然大物,身为宗主的桑亘,自然不缺疗伤圣药。
吃了丹药后,桑亘的伤势终于稳定下来,此刻他正神色落寞地看着飞行兽飞过苍茫大地,眼神有些呆滞。
“可知为何魔后没有对我痛下杀手?”
过了半晌,他看了眼身旁的嗓音和桑默,出声问道。
“魔域本就微弱,父亲实力高深,魔后自然不舍再损失强者。”
稍稍沉默,嗓音出声道,桑默则保持了沉默,显然,嗓音的想法和他一致。
“呵!”
桑亘自嘲地笑了笑,道:
“她不杀我,是因为我们早已达成了共识!”
看着桑默和桑音疑惑不解的神色,桑亘缓声继续说道:
“因为我做的这一切也正是她想做的,我想要得到陈潇的机缘,而她则想将陈潇牢牢地绑在她的战车上,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幕,一切不过是将计就计而已!”
想到封王之战中天魔宗几乎倾巢而出,桑音和桑默瞬间了然,原来,这一切都在魔后的算计中,她的心机,当真恐怖!
“否则,我又怎么会多此一举地在天机域散播陈潇来我魔域参加封王之战的消息,这不过是顺手落下的一枚投诚之棋,但它却在关键时刻救了我一命!”
桑亘有些劫后余生的深吸口气。
“布局者,一定要面面俱到,即便在必胜的局面中,依旧要给自己留下一条退路!”
桑默和桑音对视一眼,他们知道桑亘这是在借此提点二人。
“那你们又说说,为何魔后又非要对我下如此重手?”
“为了安抚陈潇?”
桑默语气有些不确定。
“这只是其一。”
“其二,她是为了敲山震虎。”
“既可震慑如我这般试图挑衅她权威的不安分之人,又可震慑魔族,让他们莫要有什么非分的企图!”
“她先是借我之手做成了她想做之事,又用我威慑了内外之敌,还笼络了人心!”
“借他人之势为我所用,这便是权谋!”
桑亘叹息一声,即便是他,都不得不赞叹雪孤寒手段之高超。
她权谋之术早已炉火纯青,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那你们可知,为父败在了哪一点上?”
两人摇了摇头。
“不要和实力远超你的人为敌,这是我给你们最后的言传身教!”
“诡魔门终究还是要交到你们手中,而我,在接下来的五十年里,不能离开关山半步,所以,能不能顺利掌权,全靠你们自己!”
桑亘面色沉重地看着姐弟二人,过了片刻,他转过身去,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