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殃嘿的轻笑“别紧张,我又不是来骗你的。”
转而继续打量这间屋子“嗯……你还真建了个原模原样的浮云观,云华松,这物什当今可稀罕,你怕也费了不少心思。”
张敬之只叹一句行了捅破彼此脆弱的薄纸“自明禄城奴人暴乱,绿林军乘虚而入,把忠义挂在旗帜上的祂们很快把控住了城池,若是放纵必成大患,你们原本的计划应该是联合霖安,利用那里的火药速度夺回城池,可好巧不巧,半月前霖安城被山匪攻破,仅有少数人还顽抗,急需支援,可惜按那些古董的脾性,恐怕还要两日才收到消息吧。”
摩挲瓷杯,指腹冷冰冰的。
“而皇城北伐为震士气,直接在民间发布朝报,解决两城问题刻不容缓,不然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花无殃笑着合掌“呜——你聪明了很多,想必也猜得出我的理由。”
张敬之一声冷哼,灰色的眼睛淡了不少“时机微妙的时候,一个许久断联的王室鹰犬跑来见我,怎么也不会是回家探亲,哦对,这又不是你家,怎么,好狗知道回去挨批打算叼些肉回去孝敬吗?”
丝毫不客气的话语没有打动那百年不变的标准笑容,仿佛是对着一张不会动的面具说话。
“自然,太虚山地理位置特殊,若是获得贵派的帮助自然事半功倍。”
“别急着拒绝。”花无殃大拇指与食指竖成枪状,那是她的习惯,也是种表达,一击必中的把握。
张敬之开始思索有什么地方会需要到她。
花无殃收起了调笑的姿态,莫名的肃穆爬上那张明媚的脸,蓝绿不一的眼眸有着山雨欲来的态势。
“药王谷幕后操纵了暴乱的发生,并在战乱中多次浑水摸鱼。”
张敬之:!!
错愕从那双眼睛弥漫开,随后是茫然或彷徨,这个带着门派在风雨中前行的掌舵者的面具终于碎裂,露出底下的无措,但很快被掩了过去。
他捂着额头,抬眼时维持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理由。”
“明禄城的暴乱并非单纯的奴人反抗,祂们也无力反抗。”她垂下眼睑,看不起情绪“暴乱的起因是药王谷的教众混在拍卖会上,刻意的激化矛盾并且放出奴人制造混乱,而与绿林军搭上关系,尚在潜伏的反抗者却逐渐卷入这场漩涡,最后你也知道了,炸药桶提前爆炸,绿林军不得不放弃潜伏的计划,即使打了个措手不及,正面战斗也给他们带来了不小的损失。”
她摊了摊手“我在码头的附件逮着了三个放火的,虽然没撬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但我抓到了辛夷,哦,我相信你记得,那个瘦瘦小小的男孩,最终长成了我们不熟悉的模样。”
张敬之沉重的合眸,这个男人在一瞬间似乎变得透明,就像一道虚影,在这人间不该的徘徊。
没有给他适应的时间,花无殃必须一击即中,一击致命。
“战场上还存留着部分的炼型尸人,他她的技术不输以往,不过失去了【天华】和装备的辅助,异变的情况始终比较严重,可以直接用肉眼分辨出来,为了确认我探查到了一个炼型场,近期失踪的有名武者找着了不少。”
张敬之捂着额头,抬眸道“你是在赌吗?”
赌他对药王的忌恨更甚。
赌他对她他的背叛更执着。
异域风情的面庞熟悉得一笑,并不相似的虚影重叠,如此赤诚,如此滚热。
“我已经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