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抱着珠宝落荒而逃的背影,进忠垂头看向魏嬿婉,“心情不好?”
魏嬿婉久久没有出声。
进忠亦不动,静静的陪着她整理好心情。
良久,魏嬿婉轻声道:“好与不好也没什么的,往后怕是再也不会见到她了吧?”
“应该是的。”进忠抱着胳膊侧头看向外面,“这么一吓,她必定会带你弟弟一起卷铺盖跑路,这些银两够她一辈子富足了。”
魏嬿婉小小的叹了口气。
若说不惆怅必定是假的,虽母亲总是问她要银两补贴弟弟,可毕竟血浓于情,若不是怕后面被扯入局中,魏嬿婉是愿意养着他们的。
也曾对这设计赶走他们的计策有过犹豫。
但看今日母亲的状态,她的犹豫倒成了一个笑话。
她惦念着家人,家人却不会惦念着她呀。
父亲母亲弟弟将她弃如敝履,一遇见事情便将她推了出去。
凌云彻觉得她为了前途不要他,薄情寡性。
她汲汲营营,步履维艰,却得了嘉妃,如懿莫名针对。
“进忠。”她低着头,发丝垂在她的面前,“我这人是不是很失败?”
温暖的指尖拂开了她凌乱的发丝,进忠在她面前单膝跪下,笑道:“又有什么要紧,花朵开放前,不得要好好除草修剪枝干的吗?”
他握紧了魏嬿婉的手,“您呐,就大步往前走,后面奴才在呢!”
温暖渡了过来,魏嬿婉怔怔抬头,便落入了进忠的眼眸之中。
是啊。
只有他。
永远站在那处,时而轻佻抬眉一笑,时而甜言蜜语深情腻人,却总是带着几分痞气展开怀抱。
等着她。
哪怕一并回来的是刀剑,是风霜,是荆棘,是背叛。
他亦没有迟疑过。
“进忠。”魏嬿婉带着泪笑了,“你还在真好。”
她没有得过爱,也不懂爱,直到生死弥留之际回头去望,才知道进忠那阴晴不定之下藏着的是怎么样的一颗真心。
就算淬了毒,那也是唯一奉上的真心。
给了她,便再也别想逃了。
“嗯。”进忠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摩挲,“奴才一直都在。”
两人温存了一会,魏嬿婉心底的忧虑散了开来。
待得进忠回了养心殿,她便领着春婵,澜翠进了长春宫。
富察琅嬅瞧着她额上那么一大块淤青,心惊肉跳,“昨日我听着你出了事,也没想到这么严重,可有抹了药?”
不等魏嬿婉回答, 她又自责道:“若不是听说你母亲今日要来,我早就去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