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随便发善心,”藤学一看向我,“我们告诉你这个故事只是为了给你做个科普。”
应如是补充到,“我总觉得,她真正需要修复的是被那些愚民伤透的心。”
“别跑题,”藤学一扫视一遍沉浸在故事中的我们俩认真道,“我的意思是,如果她选择这个时候对王建国动手,就说明了她打算直接剖心取珠。之前的那个粽子——不是她安排的。”
“哦!!!”我和应如是异口同声恍然大悟。
“但是,奇余在这个时间现世,必有灾殃祸事,我们也不能彻底放松警惕。”藤学一继续说。
“可是她在这个单位干的好好的,也并没有因为曾经世人对她不仁而做出任何不好的事情啊。”说到这里,我不由得感叹了一下奇余的大度,再然后又想起来今天才差点又死一次的事情,于是补充到,“咳咳……那个,杀我的事情不算啊……”
“不一定是她会带来什么灾祸,而是将她作为一个预警,预警在这一年可能会出现某种危害一城甚至一国的大灾难。”应如是说。
原本今天被挖心的时候我恨死奇余了,但是经应如是一科普,我又觉得真正该恨的是那些造神又毁神的愚民。而应如是科普完奇余之后一边在扼腕叹息没有见到真身一边又有一种泄露天机的模样。房间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很沉重,藤学一轻轻咳嗽了两声把我们的思绪又拉回到现实,“据我观察,曹正德很可疑,但,我又说不出来是为什么。”
“这还说不出来为什么?连我一个乡下来的都能看出来,这老头子绝对是鬼上身了!你看他左右乱抓乱喊乱叫那样子!哪像喝多了啊!”我一想起曹正德在台上突然发疯的模样就全身起鸡皮疙瘩。
“据我观察,他周身气象平和,并不像被沾染了什么脏东西。”藤学一看向应如是,“或许……只是这位老大爷岁数大了患了什么心病?”
应如是接到指令,迅速从自己的背包里翻出来一个笔记本电脑,开机搜索了一会儿后又合上,然后肯定地说,“没有,任何医院的档案里都没有曹正德关于心脑血管科和精神科的病历。”
“这就奇怪了,他是吃公家饭的,正儿八经的美术馆馆长,家中应该有福禄财三神镇守,绝不可能会存留粽子这类的脏东西。”藤学一嘀咕了一声又看向了我,“除了你那个同事和这个馆长以外,还有什么其他的奇怪的不合常理的事情吗?你再想想?”
不合常理的事情……我想了想今天见到的黑猫图案,新画作,还有……妍妍。
我把妍妍说得青衣男子的事情告诉了他们,“起初我以为她说的青衣男子是Cherr的,但后来她说两个人已经谈了很长时间的恋爱,我又觉得是另有其人。奇怪的事情嘛,就是她说那个男的只有她能看见,她不会是被鬼缠身了吧?!”
“大火虽然烧毁了奇余的诚与善,却给她留下了代表缘的最后一张脸。这张脸却格外有用,据说奇余香火鼎盛的时候有许多妙龄少女去她的庙里求姻缘,就是因为她有一张姻缘面。”应如是突然开口,藤学一眉毛皱得更深。
“姻缘面?”
“据说沉溺于爱情之中的少女会在神像前见到自己心爱的男子。”
我恍然大悟,“哦!!!所以在我眼里的那个Cherr的小姐姐在妍妍的眼里就变成了青衣男子的模样!所以她从厕所一出来看到那个小姐姐会流露出那么娇羞的模样!”
“应该是那个时候恰巧妍妍很想念那个青衣男子,所以她看到了。但也是因为那个真正的青衣男子经常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去,所以在Cherr速离开的一瞬间,你很惊讶地说‘刚才明明在这的,怎么突然不见了?’的时候,她并没有做出任何异样的反应。”今天晚上应如是说的话格外多,这么一对比藤学一说的话就格外少了。
虽然他平时说的话就很少,但近日更加显得少。
在我和应如是一通胡扯八道之后,他才缓缓开口,“既然这样,那最大的嫌疑就是这位青衣男子了。”
应如是再次迅速得到指令,他打开笔记本又是一通搜索,然后说,“师叔,陈妍妍的地址已经发送到你的手机上了,你查收一下。”
“你们要妍妍的地址干什么?”我从沙发里探出头,“你们不会是去蹲点儿吧?!”
藤学一二话不说双手插兜起身回自己房间去了。
应如是冲我神秘一笑,“是去采花~”
洗完澡躺回床上,我看着搭在椅背上长裙发呆。
裙子依旧是那个光鲜亮丽的裙子,藤学一的符咒非常管用,胸口撕扯破坏过的地方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裙摆的星星图案还是流光溢彩。
我解开睡衣的纽扣走到梳妆台前,镜子里面的人面色苍白,嘴唇颜色极淡,呼吸之间不见胸口起伏。那是我。我低头抚摸上冰凉的身体,心口上一个掌心那么大的圆形疤痕向四周辐射出狰狞的纹路。
我已经死了很久,这件事我明白的。
死去的身体无法再生,胸口的伤即使再怎么修复,也无法平滑如初。这具身体就像一件被穿旧了衣服,破了洞也只能缝缝补补继续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