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利的眼风一扫而过,他清了清嗓子:“别闹了,我们该出发了。”
闻言,青蛙快速捏了捏阿七的脸颊,扬声:“明白了,走吧。”
阿七:“……”太讨厌了,这个人。
扣好面具,她快步跟上两人。
在无人看见的角落里,她用袖子轻轻擦了擦脸颊,想把刚刚那些略带亲昵的回忆从脑海里擦去。
阿七这个人,从心底抗拒着陌生人的接近。
***
一行人跋山涉水。
抵达雪之国边境的时候,已经是一天后的傍晚了。
夕阳沉沉悬挂在白色的地平线的边缘,像是隔了一层雾蒙蒙的玻璃。分明到了晚春,可这里依然是满目苍凉,只余下一片纯白。
大雪簌簌地往下压,掩盖了所有的声音,四周寂静无人。
很冷、很静。
只有他们翻过山时踩在雪上发出的的“嘎吱”声和留下的一串串脚印。
在太阳落山之前,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供人休憩的山洞。
山洞也很冷,为了隐藏行踪,他们并没有生火取暖。湿冷阴暗的寒气顺着脚底一路溯流而上,冻得阿七瑟瑟发抖。
她抽了抽鼻子,将风衣裹得更紧一点。
身旁的青蛙脱.下风衣递给阿七,自己却抱着手臂发抖,“这是遇到暴风雪了吗?”
阿七怔了一下,没敢接。
按道理……暗部的风衣里应该装满了各色忍具和暗器,以及一些秘密卷轴,为了防止误伤,暗部一般不会轻易把外套借给外人。
然而下一秒,阿七被那件黑色风衣塞了个满怀。
柔柔软软的、没有任何利器。
“你穿着,”青蛙大度地摆摆手,仗义相助,“我不冷。”
或许是暴风雪吹散了那道湿润的木质淡香,阿七无意间嗅到了一股凛冽又苍茫的气息,就像生活在茫茫雪原之上。
和他原先的气质完全不同。
她抬眼看了看青蛙,若有所思。
清秀的少年感知到了她的目光,抬头对她抿嘴一笑,透着几分害羞。
他的身侧,银发青年垂着眸,一言不发。
闲不住的羚羊摸着石壁转了一圈,点了火折子,低声:“先取取暖吧。”
洞穴外,夜幕已经降临。
大雪纷扬,北风凛冽,低沉的呼啸灌入每个人的耳中,仿佛有无数的野兽蛰伏在漆黑的风雪夜中,令人毛骨悚然。
这个任务比他们想象中的更加艰险。
忽然,卡卡西向他们比了个手势。
忍者敏锐的洞察力和观察力让他们不约而同地停下了交谈,侧耳倾听。
隔着簌簌大雪,似乎飘过沉重的呼吸声,夹杂着忍靴摩擦在雪地里的细微声响。
无尽的安静中,唯独紧密的心跳声被无限放大。
摸索着靠近石壁,卡卡西略侧过头,将两指竖在唇前,另一只手无声无息地从忍具包中勾出一枚锋利的苦无,横在胸前握紧。
“是伏击。”他无声地张了张嘴。
大家都明白。
像是证明了他的话,密集的脚步声在风雪中愈发清晰,在洞口附近徘徊停滞。
四人对视一眼,随后快步转移位置。他们两两分队,弓腰掩身在临洞穴口最近的石块之后,目不转睛地盯着外面的动静。
青蛙在忍具包里掏出了几张起爆符,被羚羊冷冷地按了回去。
他无声咒骂:“你想死吗,会雪崩。”
青蛙顿时露出了悻悻然的神情。
这一幕,阿七只觉得很违和,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收回乱七八糟的思绪,她低头擦了擦拍在脸上的零碎雪渣,再抬起头时,浓重的猩红色瞬间覆盖了墨色眼眸,三枚墨色勾玉点缀的眸色比风雪更冷。
她屏着气攥紧了腰间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