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觉得,这恰恰是谢长庚专一的表现。唉,白珠珠这次去告白,难咯~”我继续点评。
“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咱们就是说,假如,假设,可能,他只会这么一样武器。”藤学一回复到。
“那他还收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话一开口我就后悔了,这势必是个死循环的问题,藤学一肯定会说“收集,也是一种快乐。”诸如此类,如此这般,无休止。
但藤学一很识趣地闭上了嘴巴没有理我,我同他一起看回杯中——白珠珠已经站在了谢长庚面前。
原本正在挥动枪棒的男子将带起一阵清风,银亮的枪头堪堪停在半空中,他脚步一顿将长枪抛向半空,长枪在空中打了几个旋儿之后不偏不倚地落到他的掌心。男子微微一笑似乎很满意,他将长枪立到地上,枪头紫色的长缨随风轻轻飘荡。
白裙女子从怀中取出一方绣帕轻轻擦拭过男子汗湿的额角,男子从她手中随意地拿过绣帕,不仅自己擦了汗还顺便拭了拭枪头。
“真没想到这么怪的人居然还真是你亲戚,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别国派来的奸细!”谢长庚说完笑了笑,看向白珠珠,“今天那两个怪人吓着你了吧?”
“没有,”白珠珠摇摇头与他四目相对,“或许我在别人眼里也是个怪人,只是你看着觉得还好。”
谢长庚将长枪放置好,转而冲白珠珠伸出手,带着薄茧大掌紧握住纤细小手,二人眼神间的爱意简直能拉出丝。
喜投房外是一片荷塘,只是现在是春季,还没有荷花,就连荷叶都寥寥无几。
谢长庚说,“这里的荷塘不够大,若你愿意,等入夏了我们一起去兖州。我听祖父说过那里有一片大荷塘,夏天不仅有莲藕吃,还有野鸭子蛋呢!”
白珠珠说,“你去哪里我都陪你。”
谢长庚抬起胳膊揽过白珠珠的肩膀,将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发丝间蹭蹭,“我小的时候只能看着四四方方的天,在院子里自己玩,难免有些寂寞。不过现在有你啦!有你真好,我喜欢你。”
白珠珠眯着眼睛笑起来,“我也喜欢你,从小时候就喜欢你,一直喜欢你。”
“你又开始说胡话了,你小时候咱们还不认识呢,你哪里见过我,又哪里喜欢我的呢?”谢长庚腾出手虚空比划了一下,“我可是个小黑胖子,一顿能吃八碗饭,哈哈哈哈哈哈……”
“见过的。”白珠珠轻声说了三个字。
我见过的,从很久很久之前,只是那个时候你还不认识我。
我喜欢过的,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只是后来你把我忘了。
入夜的时候,白珠珠再次登门。
她脸上还带着红晕,好像很开心。可是眼圈又红红的,好像很难过。
她双手提着一只莲花灯进门后双膝跪地说,“请大师帮忙将长庚送回去吧!小女子愿意以性命相抵。”
“他睡着了?”我问,“是要我们去他卧室把他搬走?”
白珠珠将提灯的手柄向前递了递,我接过来垂眼往灯里一看,灯芯上盘腿坐着一个透明小人儿,这小人儿正在闭目打坐看起来十分安详。
“这便是长庚的灵魄。”白珠珠说。
“时间不够,”藤学一叹了口气,“这个空间太过独特,我们之前试过了,无法离开。”
白珠珠垂下头思考了一下,然后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大叶树说,“我可以帮你们。”语气坚定,背影萧索。
空灵的歌声飘出窗外,大叶树随着歌声漂浮摆动伸展腰肢好像孙悟空的金箍棒一般越来越大越伸越长。宽阔的叶片宛如厚厚的毛毯自窗口探入,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如同怪物手臂一般仍在探索伸展的硕大叶片,“这……这是……”
“藻爷爷会带你们回到来时的地方。”白珠珠退后几步合十双手再张开,一枚五彩的明珠便自动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她殷切地看着我说,“这位姑娘,请您提好灯,千万不要磕着碰着了。”
藤学一伸手从我面前房虚空中握住那颗明珠,然后淡淡地说了声,“谢了。”
狂风骤起,他将手背到身后,迈步踏上了低垂到地面的柔软的叶片。
看到这般,我也跟在他的身侧缓步走了上去,叶片逐渐离地缓缓将我们托举起来,非常平稳。
白珠珠微笑着将双手高举过头顶,她的长发被风吹起好像英雄身后猎猎披风。发丝之间点缀的明珠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她的嘴巴一张一合却没有发出声音,可是我看得出来,她说的是,“拜托了。”
此情此景,我原本应该同藤学一一样面无表情,但心口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身为一个死人,我居然被这份感情打动了?!
“我们不能把她丢在这里!”我将手中的莲花灯一把塞到藤学一的手中,然后纵身跳下了叶片!
眼前是一片白光什么也看不见,身后是藤学一的吼声我却听得很清,他说的是,“王建国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