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触电般的感觉从天灵盖传递到大脚趾,我一个哆嗦从沙发上翻了下来,整个人摔到地上的时候还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谢天谢地祖师爷保佑!建国姐你终于醒啦!”应如是“嗷”一嗓子不知道从哪儿窜了出来,他七手八脚地将我从地上扶起来,“躺好,快躺好,师叔要是看见你摔了,你怎么摔的,我就得怎么再来一回。”
“师叔?哦对,”我打了个呵欠重新躺回客厅的大沙发,“你师叔呢?”
听到我这么一问,应如是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他从口袋里拿出个他那个红色游戏机低头开始毫无章法地乱按起来,“师叔,这个师叔……唔……师叔他……”
难道刚才经历的那些只是一场噩梦?不,那感觉如此清晰。可是,若不是梦,我又怎么回到我们住的这个房间的呢?“到底怎么了?”我迫切地想知道些什么,可是我越着急,应如是的话语越躲闪,而他越躲闪,我的心里越不安。
就在这个时候,围着围裙的谢盐端着一个大砂锅走了过来,“我的个乖乖!你可算是醒了!快,喝了我这连着炖了四个时辰的蟹黄煲!”
不正常,这也太不正常了,谢盐,居然会做饭?!
我瞪大了眼睛看向那个与他身形极其不匹配的娇小围裙——上面还有一只戴着蝴蝶结的小熊。我用力摇晃摇晃脑袋然后说,“是不是我打开方式不对?”
应如是这会儿反而从他的游戏抽出身了,他毫不客气地从谢盐的手中夺过蟹黄煲,然后自己掀开盖子稀里呼噜地吃了起来,“我靠,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有这手艺,蛮香的嘛~”
“多谢夸奖,”谢盐笑嘻嘻地摆摆手到,“这可是大补的好东西,你留着点,建国妹子还没吃呢。”
哈?建国……妹子?!天呐,这什么魔幻现实,我活这么大还没被人叫过妹子呢……
我一边扶额擦汗,一边出于礼貌地说到,“确实很香,这到底是什么?”
“我不是说了嘛,蟹黄煲呀!”谢盐说。
“胡说八道……唔,好香好香……”应如是吃得头也不抬,嘴里哼唧到,“你一个公螃蟹哪儿来的蟹黄啊?”
“对啊,”谢盐得意叉腰到,“没有蟹黄,所以我自产自销了蟹膏呀!”
谢盐此话一出,应如是仿佛石化一般,但很快,他就又活了过来,并且脚踩风火轮以迅雷不及掩铃儿响叮当之势跑去厕所吐了,“呕——”
“哎?大清早地这么热闹啊?”突然,熟悉的声音从耳畔响起,我迅速转过头,那张写着“闲人免进”的帘子被一只白皙的手掀开了一个角,再然后,半个身子探了出来——脱水蔬菜一般干枯消瘦的面颊,浓重的黑眼圈和鸡窝头,我看向他,他也看向我。
我从沙发上蹦下来朝他跑过去,“藤学一!”
藤学一空洞的瞳仁有了些微震动,就在我跑到他面前张开手想要拥抱住他的时候,他用腾出的一只手抵在我的面前,制止住了我的下一步动作。
然后,嘭!地一声关门,徒留一张“闲人免进”的门帘虚无地飘动。
我站在门外,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
谢盐走上前来拍拍我的肩膀小声到,“节哀顺变。”
节哀?顺便?哈?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我一把抓住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拷问到,“你知道这个词儿到底什么意思吗?”
“知道啊,不就是……”谢盐刚开口,应如是从厕所里吐够了回来了。
“不就是你新死了丈夫,比较晦气,师叔懒得搭理你呗……”应如是一边擦着嘴一边嘟囔着。
谁?我?我王建国,堂堂黄花大闺女,哪儿来的新死了丈夫啊?他们这么一说,我更听不懂了。好在谢盐这孩子心眼儿还不坏,一边儿打着不要浪费的旗号坐下来吃着砂锅里剩下的“蟹膏煲”,一边儿给我讲这几天里发生的事儿。
这事还得从几天前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