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人的寒光一泻而出,于顷刻间无声无息地割碎了他的喉咙,封缄了最后的遗言。男人捂着脖子倒地,鲜血后知后觉地从手指缝中汩汩溢出,“嗬嗬”两声后便失去了呼吸。
还没被弄脏的面具被阿七摘下,露出了底下人狰狞的面孔。
“二分队队长就交给羚羊担任,就这样,散会。”
临走前,纲手姬发泄般的踹了一脚本就支离破碎的桌子,它彻底报废了。
***
在暗部一下子换了三个分队长后,副队长的辞职信也接踵而至。
纲手姬接受了,她飞速敲定了人选——天藏。
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阿七正在练习手里剑术,从指缝间射出的利器削断了种在暗部大楼后面,不知何人栽种的樱花树枝,惊起了茂盛叶片中藏着的鸟雀,扑棱着翅膀飞远了。
弥助在廊下翻了个身,知道她现在很不高兴。
这样的低气压持续到阿七和几位新晋的暗部分队长一起吃完饭才勉强缓和一些。
弥助懒洋洋地趴在办公桌上,摇着尾巴嘲讽她:“看起来都是老熟人,但是只有卯月夕颜一人是由你举荐的,剩下的都是纲手的人,真的不是为他人做嫁衣了吗?”
阿七抿着薄唇,“总比原先的那些人好些。”
弥助想了想,分析:“如果真的和木叶起冲突了,夕颜也不见得会支持你,毕竟不是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孩子,怎么说都不能够放心吧……”
阿七短促地“啊”了一声,“的确需要考虑一下。”
虽然嘴上这样说,她却径直坐在了沙发上,往后一靠,闭眼假寐。
因为追回宇智波佐助的任务,已经许久没有正常休息了,她熬了整整两天大夜,又经历了一场会议,现在只要精神一放松下来,浓重的困意便止不住地袭来,疯狂拉扯着她陷入梦境的漩涡。
她害怕再次陷入那个梦境。
不想知道后续,不想再次看见梦境中看见那两个人。
见她眼底发黑,弥助忍不住心疼她,“稍微休息一下吧。”
“我也想好好休息,但今晚有约了,”沙发太柔软了,阿七困得连眼睛都不想睁开,只能囫囵问道:“他还好吧,我等下要带人去见他,还得想办法压制一下那个咒印。”
“他很好,在空区,我父亲守着他……”
夏夜的蝉吟在窗外此起彼伏,挂在墙壁上的挂钟走动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忍猫枯燥的声音在逐渐飘远,黑暗被赋予了生命,如涌动的潮水暗流,带着足以令人沉迷的倦意,在那一刹那席卷过阿七的四肢百骸。
她感觉自己在开口说话,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讲了什么。
身体和意识沉沉地往下坠,坠入了梦境之中。
这是一个被黑暗笼罩的梦,里面什么都看不见。她只能听见海风在耳畔低吟,像爱人之间的缠绵悱恻,胡乱飞舞的发混着湿漉漉的液体黏在脸上,唇齿间忽然尝到了腥咸的滋味。
好像是冷掉的眼泪。
她站在悬崖畔,听见自己的脚底下,海浪拍打礁岩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要将她吞噬。
“醒醒,阿七,到时间了哦,再晚就要迟到了,你也想和卡卡西一样,说是在帮助老奶奶过马路了吗,这种借口也太逊了吧。”弥助吐槽的声音盖过了海浪,将她从无边无际的梦境中唤醒。
阿七疲惫地睁开眼,后知后觉地看向挂钟。
时间像是全部被梦境吞噬了,再睁眼时已经快凌晨二点。
“知道了。”嗓子居然哑了,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脸。
——干燥又温暖,没有眼泪,梦境中的凄惶感并没有带到现实,清晰明了的视野和屋外的蝉鸣声让她的心稍微安定了一点,还好,自己没有失明,也没有在悬崖畔。
阿七换下身上的暗部服装,披上了宇智波族服,让影分身代替自己在办公室里工作。
这个影分身不太喜欢工作。
她垂眸看向成堆的件,忍不住嘟囔:“我不太会处理件,只能帮忙处理一点简单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阿七已经抱着弥助离开暗部大楼了。
凌晨两点,阿七准时蹲在了卡卡西家的窗台上。
这一次不用她敲玻璃,屋子的主人自己就把窗户打开了。白色窗帘被晚风吹拂着,一起一落间露出了干净整洁的卧室,阿七的身影被月光投射在地板上,惊动了盘腿坐在地面上看的银发上忍。
“哟~晚上好。”他抬起头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