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儿从云秀宫出来,直往那浣衣局走去。
浣衣局位于皇宫西头偏处,除了送主子衣物过来的宫女与一些太监外,很少有人会到这里来。
咚哒哒——
一木盆掉落地上,只听的女子“诶呀”一声,手臂便起了一条红印。
“唰——”
是鞭子挥落的声音。
原来是浣衣局里的一个婢女偷藏了胭脂,从袖中掉了出来。
随后听得一不男不女的娘声响起:“你们一个两个的,既来了这浣衣局,还想偷用胭脂水粉,给谁看啊?莫不是还真以为自己出的去?”
另一谄媚女子声音接着附和道:“你们可都听清陈公公说的了?都给我放聪明点,莫让我这掌院狠了心!”
又是一鞭挥落在那偷藏胭脂的婢女身上,直瘫坐在地上。
众人冷眼旁观,没有人想要上前,或是见惯不怪,又或是心中早已麻木。来了这非人的地方,哪儿还留得人性。
一旁低头挫着衣服的中年女子停了手,擦了擦手上的沫水,起身穿过冷漠的人群,上前扶起了瘫坐在一旁不敢动弹的婢女。
那掌院立马变了脸,眼中竟闪过一丝为难。
管事公公挥了下手中拂尘,“啧”的一声,微撇了嘴,阴柔刺耳的声音又是响起:“芮娘娘,你又是何必呢,这不为难了咱家吗~”
掌院一旁暗示意旁人散开,各回各的岗位去。
那中年女子面容姣好,哪怕身穿着一麻布旧衣,也盖不住温婉仪态。
“我可不是什么娘娘,陈公公莫要高抬了我芮琬。”声音不卑不亢,从容不迫。
“好好好,得嘞~您芮琬既是想互她,咋家也不说什么了。”陈公公,也不想与她多言,眼前这人最初虽是宫女身份,且从没入得主子身份,但毕竟是三殿下的生母,那位也心中愧疚,哪怕在这浣衣局,也没人敢动她。
“你个小丫头,若再让咋家捉着了,可不会这般好运了!”不招这尊大佛,眼不见为净,说要就离开了。
剩下的掌院女子只挥了挥手,让大家散了,各回各岗位。
姚滢滢在一旁也看出了不同,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低头忙于手中事。见管事的人都离开了,左右环顾着上了两人跟前。
一脸善意的拿出怀中手娟让那被打女子先擦擦汗,带她到一旁处理一下身上的伤。
芮琬见她也是和善模样,只当是个心地善良的人,问了声:“你怎的来了这里?”想问问缘由。
姚滢滢低眼垂眸,闪过些泪光,道:“我本名姚滢滢,其夫也是朝中一臣,先前受太子殿下宠爱居于东宫。”
“可是、”说着说着开始有些哽咽。“近日来太子又是寻了一女子,我也只被丢了宠。可、没想到,那看着温柔单纯的人儿竟是蛇蝎心肠,我不过端一热茶想让她暖暖身子,竟没想到她手一无力,倒洒了她一身。”
抽泣声一阵阵响起,抬手擦了擦眼角晶莹的泪珠。
“就这样,就是无意洒落的茶水,被太子贬了这浣衣局~你说,我平生待人真诚,怎就入了这套~”越说越激动,只不再说话,直直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