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贵砸了窗进家后,以为会看到熟睡的陶玉龙,但家里床上空空如也。
他的酒意早就在被打了一顿后醒了,点了盏煤油灯,撑着墙在家艰难地转了转,发现不仅人不见了,连带她的东西都不见了。
家里就只剩下些破家具和他的几件破衣裳。
肯定是回娘家去了,他心想。
不然她又没朋友,又没什么亲戚的,能去哪?
不就是流了个孩子吗,连家都不回了。
光是刚刚站起来,就耗完了王平贵的所有力气,他像一滩烂泥一样躺在床上。
他的腿也不知道是骨折还是怎么了,一动就疼的要命。
其它地方也跟散架了一样。
就这样捱到了早上,王平贵疼的一夜没睡。
天一亮,他就借着家里的拖把当拐杖,去敲了隔壁另一栋邻居的门。
他们这一片,一共只有七八户人家,每一户也不是紧挨着的,而是隔了几百米。
这些人家的房子都只有一两间,远没有王平贵家的大。
但是如果走一圈下来,会发现就王平贵家看起来最穷。
其他人家都打扫的干干净净的,门口养点花草,晒点腊肉什么的。
王平贵家则屋顶都是破的。
如果他最近不喝酒,家里院子还干净点。
他一发酒疯,院子、家里都不能幸免于难,一片狼藉。
刚开始三间房陶玉龙还想租出去两间,但是刚有人来看,就碰上王平贵酗酒发酒疯,把人都吓跑了。
“大娘,有人在吗,大娘!”王平贵使劲拍着这户离他家最近的人家大门。
“大清早的,***叫叫叫,叫什么叫啊!***”怒骂声由远及近,门开了——
看到来人是谁后,大娘立刻重重关上了门。
王平贵:……
“大娘,别这样啊,我是来求你帮忙的,我给你钱!”
门又嘎吱一声开了一条缝,伸出来一只手。
王平贵咬着牙放上去五角钱。
手伸了回去,又传来愤怒的声音,“你打发叫花子呢?”
王平贵用力把门撞得更开一些,道:“大娘,我的忙不麻烦,就是帮我去趟我老婆娘家叫她回来,我这腿伤了动不了,吃饭都没办法自理了!”
大娘这才把门彻底打开了,上上下下打量了王平贵一番,接着又大笑起来。
笑了好一会儿才道:“嗬~要不是听声音,我还真认不出来是你啊?这是被要债的打的最狠的一次了吧?”
这小子在她们这可是臭名远扬,那些要债的经常看他不在家,就来附近几户问,大家都深受其扰。
王平贵脸肿得说话都有些困难:“别提了大娘,你快帮帮我吧?”
大娘啐了一口,“五毛钱就想我走一趟?我可没这么闲。”
“我身上是真没钱了,你把玉红叫回来,她有钱!”
“我不去。”她把五毛塞了回去,“我才不做这恶人,你媳妇为什么不回家你心里没点数吗?”
说完就关上了门,任凭王平贵怎么敲都无济于事。
他气得不行,东张西望,想拿东西砸门,又怕她家男人。
张望时,被他看到大娘土里还种着些菜,兴奋地拐过去一看,又失望了。
都是些萝卜白菜,也是,都冬天了,能有什么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