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毯在沙发的最右边，空调控制面板在沙发的对面，怎么样都要经过他左右，她在两度衡量后放弃，仅仅动了两下。
她在心里暗暗地想：一定不能做那个先开口说话的人。
正想着，软绵绵的露露毛毯轻轻覆到腿上，她垂眼往下，余光中的人又坐回了原处。
她心里莫名其妙一阵烦躁，什么东西欲破不破，一抬脚踢掉了毯子，强迫自己专注于电视剧。
余光里的人又动了，他去了控制面板那儿，机械音“滴”了两次，乔衿予光脚踩过毛毯，进了卧室，她胡乱拣了两件换洗衣服闪身到浴室，然后反锁了门。
她也不管他有没有跟进来，按照正常的流程洗漱好出来。
他在床头立着，但背朝着她。
房间里飘浮着同样的茉莉白茶香味，乔衿予偷睨了一眼，他洗完澡换的衣服，是她买的。
她拿着身体乳又回了客厅，这次她有了先见之明，去了沙发的右边，电视剧被他暂停了。
他以为她真的在看电视吗？
他从房间出来，又坐回了中间，乔衿予本来想的是，不管他说什么，自己一句话都不会搭理他，把他当空气。
但他一点要开口的意思都没有，只是跟着她在这个屋子里移动，就像两个磁铁，她把定住的电视剧叉掉，换了另一部播放。
到最后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她关掉电视，从沙发后面绕回了房间，她关了所有的灯，上了床给自己掖好被子，闭上了眼睛。
不到一会儿，床往下陷，那个人跟着躺了下来。
“恨我吗？”
他的嗓音浸满萎靡，乔衿予觉得有种别样的味道，莫名的……好听。
他先开的口，她不能失了方寸。
她往床中间挪了一下。
“讨厌我吗？”
心底腾腾升起一缕悸动，她又挪了一下。
“还喜欢我吗？”
她往后挪转为侧躺，睁眼，和他四目相望。
不知道是谁先动了，两个人唇瓣相贴，然后像第一次接吻的新手，互相直白又青涩地试探。
在情事方面，说不上谁更主动，因为气氛到了的时候，乔衿予也可以变得非常主动，但今天只是接吻，并不是乔衿予觉得失了氛围，而是因为氛围太好，她觉得就只是接吻，便让她大脑悬浮，感觉不要太美妙了。
第二天早上睁开眼，她便跌进了一双炽热的眸里，他主动亲了她，浅浅轻啄，他的嗓音带着诚挚庄穆：“不分手了好不好，我爱你，乔衿予。”
她温吞回答：“好。”
乔衿予承认她有点上头，比之前任何时候都甚，她甚至开始怀疑，见识了他少有的疯狂后，她好像更喜欢了。
因为昨天他没有搭理自己的时候，她表现出来的行为是在生气。
在生他的气。
两个人好像是重新在一起谈恋爱了，但眼里都沉着浓厚的情意，几乎是眼神碰到的下一秒就会亲到一起，但也只是接吻。
吃过早餐，周川觅去车里取回了两个人的手机，他分别充上电然后开机。
乔衿予不能理解：“为什么放车上？”
“想把我们藏起来。”
他弄好东西伸手搂她，乔衿予顺势勾搭他的脖子，他说的是“我们”。
“要不要结婚？”
乔衿予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继续说了下去：“或者我们先订婚，你想留学就留，我……找机会去看你，不会隔太久，大概半个月一次，等你放假的时候回来，我可以天天都陪你，假期长的话，我们可以办婚礼，你讨厌的憎恶的，我会全部解决掉，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会想办法给你办到。”
乔衿予因为他的这番话，却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你爷爷为什么不让你们出国？”
她抬头看他，周川觅眼波闪了闪，含住那瓣红唇与她深吻，良久才放开。
他的声音渡上了一层缱绻的蜜意，话里的字意却听得她一片恍惚，“因为白阿姨。”
乔衿予眸光一荡，往他怀里靠，她抿了一下唇，问：“白阿姨？”
周川觅不自觉抚摸她的发丝，“嗯，她名字和你名字里的一个字，是相同的，她叫白予。”
她咬住下唇，牙齿碾磨，血腥味瞬间在口腔弥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