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月的脊背爬上一股毛骨悚然,不仅仅是因为名气这样大的一个佛寺或许借着这样的名气害了不知多少人,还有眼前男子的原因。
那天庙会时,裴秾已经知晓了什么,他早早暗示了自己明怜寺的不对劲,但他不会想着救人。
裴秾有胆量多日待在明怜寺绘画,但他也不太看重这些失踪人士的性命,他饶有兴趣地旁观着,甚至把这件事当作锻炼赵明月的一个考验。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啊。
裴秾看着明月的脸一点点变得苍白,就像是一瓣白莲花,他感慨地想着。
裴秾乐于看到明月对他再害怕一些,再警惕一些,若在她眼中,自己只是个和善天真的富家子弟,算得上是普通友人的话。
那也太无趣了。
赵明月抿唇,冷淡地朝裴秾点头,她走到来时的出口后突然停了下来:“明怜寺还是太危险了,近日你也少来这里。”
裴秾讶然地仰头看向赵明月匆匆离去的背影,他的眼神就像是攀附在墙上的寄生植物一样追随着赵明月。
好孩子,到了这个地步还那么善良。裴秾感到自己的心被揉皱后摊开,他带着一丝无奈在心底喃喃。
该提醒的都提醒了,赵明月不再去想裴秾到底是什么目的。
她回到大殿时燕殊和阮维他们正在吃明怜寺提供的斋饭,看到赵明月回来了,阮维有些激动地问:“怎么样,是不是有线索了?”
赵明月点头,他们与空明大师告别,等离了明怜寺有一段距离后赵明月才讲出刚才的所见所闻。
果然是裴秾这个贱人。
燕殊心想。
阮维做出一副要去呕吐的神色,他皱眉道:“那在下刚刚还吃了不少斋饭呢。”
赵明月道:“想必我们大张旗鼓地过来捐善款,明怜寺也没必要害我们。”
现在最为重要的是调查明怜寺这样做的目的,阮维自告奋勇去查明怜寺的由来和诸位主持的身份。
回到衙门处理完公务后,赵明月踏上燕殊准备的马车回家。
马车内放置着一精致小巧的紫檀座掐丝珐琅兽耳炉,袅袅地飘着香。
小案上放置了果盘,燕殊取了一枚橘子开始剥。
橘皮被放在果盘里,细密的撕裂声之中,清新的橘香渐渐蔓延开来。
燕殊将整个橘子剥了出来还不够,他低眉顺眼地将一瓣瓣橙色果肉上覆盖的白色经络也撕了下来。
他仿佛要将橘子抽筋拔骨一般,充满了野兽戏弄猎物的耐心。
赵明月看到后懒懒地伸手去要,燕殊并没有递到她手里。
少年将一瓣橘肉剥了下来,直接送到她嘴边:“姐姐张嘴。”
赵明月唇瓣边抵着果肉,果香扑鼻,赵明月没多想张开了嘴。
饱满的果肉卷入她深红的唇齿内,挺甜的,赵明月表情舒展开来。燕殊看着她吃下了,计算好了她吃完的时间,又继续喂她。
“裴秾对姐姐很有用是吗?”燕殊淡淡道。
赵明月嘴里塞了满满的果肉,她吞了橘子正要回答,就听见燕殊的自我开导。
香炉内的篆香已经烧完了,燕殊掀开盖子,用铫子一挑那灰白的粉,果然散得不成形状了。
姐姐不喜欢这香。燕殊看了眼赵明月的神情,暗自记下了这一点,没有再去添香。
“只是查案的需要而已,姐姐以后小心他就好。”燕殊喉结上下滚动,他低垂下眼,唇边勾起的弧度一如往日在她面前一样没有改变。
回到宅邸时正好下了雨,银星还在准备晚饭,燕殊就在她房间等一会儿吃了晚饭再离开。
她的房间陈设简单,燕殊没几步就走完了整个房间。
倒是也有碍眼的东西,四方桌上放置着一长颈瓷瓶,里面插了朵白色的山茶花。
山茶花已经放置多日了,枯萎的部分是褐色,在这房间内,怎么看怎么碍眼。
“姐姐。”
“嗯?”
身后传来少年的呼唤,语气冷静,赵明月并未转头,轻声回了一句。
燕殊将明月的头温柔地掰了过来,他们鼻尖相抵,呼吸逐渐相融,他不给赵明月任何反应时间就吻了上来。
少年舔了又舔她的唇角,他的手指强硬地捏着明月的下颌,舌尖探入明月的唇齿间。
他撬开明月的牙关,舔舐着舌尖,尽心品尝着他来之不易的甘霖,燕殊的气息充斥着她的整个上颚。
交缠的唇舌间不时泄露出几声气音,房间内,瓷瓶因为他们的动作滚落在地上,幸好瓷瓶没有碎。
只是可怜了那朵白色的山茶花,被少年一不小心碾了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