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徐娘子笑眯眯地回道。
明月状似不经意间说着：“可平常这时间，翠翠应该已经下了学堂回家了啊。”
徐娘子脸上的笑容不改，她高声说着：“哈哈哈，有劳您费心了，翠翠应该是贪玩，过些时间便回来了。”
又是同样的话，明月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徐娘子，不，应该说是扮成徐娘子的人。
“不要装了，他想干什么。”明月质问。
徐娘子却好像听不懂一般，露出诡异的笑容接着说她被设定好的台词：“沈娘子还想吃什么，俺过几天送来。”
明月死死咬着腮帮的软肉，她头也不回地朝着府里跑去，侍女小莹一脸茫然地替她擦汗。
“老爷的情况怎么样……”明月阖了阖眼，又冷静地说着，“让管家过来，我们要离开宣州了。”
小莹一字一句认真地说着：“老爷没什么事啊。
对了，城南的富商开了场宴会祝贺自己乔迁新居，将许多居民都请了过去，您要去看看吗？”
明月的神色凝固了片刻，她回望过去，小莹正轻巧地笑着，脸上的笑容让人无端觉得诡异。
“城南富商姓什么？”明月斜倪着少女，问道。
“姓燕，”小莹故作俏皮地眨了眨眼，她又轻快地问着，“夫人，还要替您找管家过来吗？”
渗透到这个地步的话，找管家也没用了。
明月没说什么，屏退了小莹。
她有些茫然地走到庭院的池子边，池子里干干净净的，红鲤实在是受不了多变的天气，纷纷死了。
她没去寻找逃开的方法，但叫来了侍从，让他们不要再往池子里放鱼了。
深夜，赵明月从可怕阴暗的梦境中醒来，她后背皆是冷汗。女子没什么表情，只是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几乎要冒出火来。
都这样了，她也没什么遮掩身份的必要。明月披了件厚衣裳，独自叫马车载她去了城东的桃花林。
淡粉色的花瓣在夜风的作用下像是一场雨，重重地向她坠了过来，明月眼眸专注地凝视着桃花，眼角湿漉漉得快要落下泪来。
桃花林除了夜风没什么动静，明月却觉得自己全身上下被人监视着。
赵明月垂下眼眸，她默不作声地回了府邸里。
次日清晨，她随意收拾了点东西，叫来了侍女小莹。
“带我去他那里，快一点。”赵明月声音很轻很缓，“小莹”仔细听了之后欣喜地笑了。
“燕老爷会很期待您过去的。”
……
马车疾驰着来到了城南的一处府邸，府内很是宽阔，人也很多。
徐娘子，曾奶奶，甚至是翠翠，她们笑着迎她进了府里。
直到进了里间，众人如潮水般退去，屋里静静的。
熟悉的炉香溢散出来，燕殊的脸一半在阴影里。
见她来了，燕殊笑意吟吟地说着：“姐姐回来了。”
“坐过来吧。”他低沉地说着。
明月坐到他身边，桌上是她喜爱的玉凉糕，她根本不想动。
女子静静地站在他面前，眼瞳清亮，长而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放了他们好不好？”
燕殊很是温柔地替她整理着袖角上的一处褶皱，嘴角笑意似嘲似冷：“在姐姐答应过来时便准备放了，开心吗？”
“还有，”明月顿了顿又说着，“裴秾和宣成王，也放了他们。”
燕殊没有讲话，他继续细致地梳理着明月柔顺的长发，她急匆匆地刚赶过来，发丝有些粘腻。
燕殊俯下身来捏住了明月的下颌，准备亲过来。
明月头一偏，躲过这一吻。
燕殊眼底情绪晦涩难懂，他依旧带着笑，这次他似乎要将这样温和的态度贯彻到底，他兴味十足地问着：“明月又躲我？”
燕殊的目光幽深，他按着明月的两颊强迫她张开嘴，急切强势的吻将赵明月吞没。
明月不再是之前的被迫承受，她带着同归于尽的恨劲，狠狠地咬破了燕殊的唇瓣。
帝王丝毫不在乎这点血，明月身子有些不稳，差点向后倾倒。
他的另一只手将她拽了回来，燕殊托着明月的后背紧紧拥抱着她，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融进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