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中,刺杀男主燕樾之人是十几年前杜将军之孙女杜有仪。
元康十年,朝中结党营私风气颇重,几个大省均有贪污腐败之事出现,先帝命令彻查此事,当时便交给几位皇子去查,男主燕樾也在其中。
杜珲曾勇战戎狄,立下大功,凭军功封为定北侯,很受边疆百姓欢迎,他携家眷一直驻扎在边疆。
但其独子未能继承杜珲的武将之才,而燕樾查出杜珲连同其子贪污军饷,欺压百姓,故先帝判了杜家满门抄斩。
杜有仪那时还是刚学会走路的孩童,几个杜将军的旧部只救了她出来,他们谋划许久。
杜有仪在夏盈宴之前便杀了几位当时燕樾一派的朝中要员,最后欲刺杀男主燕樾,被他身边的女主挡了刀。
杜有仪最终落网,斩首于夏盈宴后第三日。
杜有仪在杀一位官员时受了伤,潜入了春幸楼,勾结了春幸楼老板之子帮她掩藏踪迹。
中这件事是出自审讯过的杜有仪之口,后抓了这同党一起处死,明月也不确定是什么节点让杜有仪认识春幸楼大少爷。
好在春幸楼并不难找,这酒楼规模不小,里面灯火通明,正是人流量最多的时段。
“到了。”明月站在春幸楼前,唇角漫起些笑意。
萧原眉头皱着,满脸困惑地看了看明月,见她神色笃定,他也不准备发问。
酒楼内灯火优傒,声光相乱,有专人引他们入座。
“这不是寺正大人吗?竟然也会光顾酒楼。”
几位官员打扮的人认出了萧原,纷纷寒暄着走来。
明月他们本不打算喝酒,便在大堂拣了个位子,没想到弄巧成拙,萧原还得去应付这些官员。
明月趁那些官员还没看清楚自己迅速开溜,留下叫苦不迭的萧原一人面对这些官员。
她没走几步,便被一人撞到了,那人唯唯诺诺地道歉着。
“抱歉这位夫人,是小的鲁莽了,冲撞了夫人。”
这年轻后生身量不高,比明月还矮一分,面容阴柔,只看背影还以为是一女子。
明月打算问他春幸楼的老板在何处,没想到孟老板直接闻讯赶来,他拎着这后生的衣领,对他骂道:“什么用都没有,还冲撞了客人,滚去后厨帮忙!”
“这位夫人,犬子冒犯了您,真是对不住了,您的席位在何处,待会鄙人差人送道菜。”
明月看着渐行渐远的人,她没想到春幸楼大少爷就干着店小二的活。
明月顺着这个疑惑问着,孟老板面上维持着笑意,言语中不乏对自己这个不成器儿子的贬低。
她没走出去多远,萧原早就瞥见了他们的纠纷,他又说了几句才将自己的袖子抽出,堪堪打发了这些态度热切的官员。
“赵姑娘查完了?”
“须得再查一番。”
明月坐回位置,她刚指名了老板的儿子来送那到用来赔罪的菜。
她不太确定此时的杜有仪是否已经被他藏了起来,所以打算再试探一番。
很快,那后生端了菜过来赔罪,菜也不含糊,是春幸楼有名的桂花鱼条,只是明月不喜这些海鲜,全进了萧原的肚子。
明月几番问话下来,得知此人名叫孟绪,应该还没碰上杜有仪,她松了一口气。
离开春幸楼后,明月顺便拜托了萧原这段时间多盯着孟绪。
他们本是要在酒楼前分别,但没走几步天又下起了雨,湿寒渗皮刺肉,淋得他俩衣襟微湿,明月问了萧原得知他没带伞。
两人不得不一起撑伞走到了驿站,再由萧原借明月的伞先回去。
驿站大门紧闭,一辆低调熟悉的马车停着,明月走近了便认出这是燕殊的马车,她看了眼身边的人,忽的拉开了与萧原的距离。
素白的帘子掀起,只露出其中之人微弯的唇角,似笑非笑,马车旁的仆从们都朝明月恭敬地行礼。
看来就是来找自己的。
明月朝萧原摆摆手,把伞推他手里,自己则是利落地上了马车。
马车内燕殊换了常服,气势受了许多,他安静地盯着明月白泠泠的侧脸
明月的眼睫颤了颤,她有些茫然地注视着燕殊,等他问话。
燕殊接过了递来的布巾,骨节分明的手隔着干燥的布料一下一下细致擦拭明月乌黑的发丝。
他面上没什么情绪,只是像对待贪玩的孩子一般说了声:“外衣要换。”接着动作自然地又帮明月换了已经湿透的外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