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求救着,赵明月找到了小花母亲的住处。
小花母亲还在病中,脸上是病态的红,她用尽全身力气离开床榻,绵软的身体却让她爬出去都难。
就在意识将要消散之时,一双有力的手扶起了她。赵明月将准备好的湿布捂住女人的口鼻。
她环顾四周,却不见那个孩子的身影。
来不及了,一根梁柱倒塌下来,赵明月干脆半搂着意识不清醒的女子往出口走去。
此时,屋子门前的火势愈发大了,浓浓的黑烟在四周弥漫。
赵明月的眼睛被烟熏得通红,她咬着牙,要蓄力踹开门。
“砰”的一声巨响,门被踹开了,少年力道极大,一下便成功了。
燕殊保持着踹门的动作,容色冰冷。
他眸中的戾气不再掩饰,眼尾压得狠了些,让从没见过他生气的赵明月有些害怕。
赵明月与燕殊一起将小花母亲扶了出去,赵明月惦念着不见踪影的小花,动作似是要重返火场。
这次,燕殊终于拉住了她。
“赵明月,你不要命了,还敢进去?”
燕殊死死拽住她的袖子,把她一点点拉向自己,手上的青筋愈发明显。
他一字一顿地质问着,燕殊从未唤她全名,尤其是这般语气。
火光映在赵明月眸中,一跳一跳的,显得透亮得很。
她抿了抿唇,说道:“小花,就是这家人的孩子。她还在里面,我怕她逃不出来了。”
燕殊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些:“我已经让黑天去救那孩子了。”
他们身后出现了一个身影,黑天正背着昏迷的孩子匆匆赶出。
“那你没事吧?”赵明月拉着燕殊走到离火源更远的地方。
看燕殊过来时没来得及系上披风,她踮起脚用手贴着燕殊的额头,被燕殊有些不适地躲过。
“我很不好。
赵姑娘你知道的,我身份尊贵。一个朝夕相处的人要送死,容易惊吓到我。”
燕殊低着头,整个人浸在阴影中,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他突然强调起自己的身份,声音却在微微发抖。
“对不起,是我太过冲动了。”
赵明月犹豫了片刻,试探性地用手拍着燕殊的肩,燕殊身体一僵,并没有拒绝她。
火势在大家的努力下逐渐得到控制,最后一盆水浇完后,屋子仅余一丝火星。
赵明月将小花母女送去了詹伯的医馆,詹郎中早被这动静惊醒,站在门口询问行人是什么情况后焦急地在门前等待。
小花伤势严重些,身上有不少烧伤。
经过詹郎中的救治后,她幽幽转醒,哭着承认是自己替母亲煎药时太累睡着了,才酿成了如此大祸。
两人咳嗽不断,口鼻之间尽是黑糊状的烟尘。
赵明月表情一滞,她掏出手帕向她们口鼻探去,那黑糊状的烟灰赫然出现在了手帕上。
赵明月的手微微颤抖,她状若不解地问着詹郎中:“詹伯,这烟灰不都是粉尘状的吗,怎么会是糊状的呢?”
詹郎中顿觉好笑,他头也不抬地回答道:“人在大火之中,口鼻内吸入烟尘,自然唾沫增多,与干燥的烟灰形成黑糊状。”
形成黑糊状……形成黑糊状……
詹郎中的话语不断在赵明月脑海中回荡,她还不信,再次发问道:“有没有可能口鼻中是干燥的烟灰呢?”
“不可能!”
再次得到詹郎中的回答后,赵明月眼神一肃,她朝燕殊开口道:“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