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更离谱的事情发生在,,她已经全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关于那把老骨头,她还没给鬼大哥还回去,老实说,她真的很焦虑。
也不知道是不是同鬼大哥一样,她也变成鬼了,就照现在这样衣袂飘飘的,就还蛮有做鬼的氛围的吧。
她想着,身前突然甩过一截铁链,嘎嘎结实,就,蛮轻易被绑缚住了。
疼啊,卷瓷欲哭无泪。她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影子了,尽管在太阳底下。不过,很快她就不在了。她被带到黑暗中,暗里她听见窸窸窣窣的讨论声,当她被带近,想去细听时又没了声响,或者说有种肃然的恐惧。她也不知作何感想了,随便吧,将摆烂贯彻到底,或者已经摆烂到底了,死了,,就死了吧。卷瓷对自己倒是洒脱,但扪心自问,不害怕都是假的。
“他们是鬼吗?”
“别怕你也是。”绑架她的阴间大哥如是说,又怕她不信似的,将卷瓷的脑瓜子顺时针扭了个一百八十度。“生前我娘说过,与人交谈要对视才显尊重。”
“嗯嗯。”您是懂得宽慰人心的。
“”咱去哪啊。”
“去见大人。”
卷瓷默默地逆时针把头扭了一百八十度,让自己尽量看起来还像个人。
无所谓了,事已至此,见谁都无所谓了。卷瓷已经在思考鬼死了将会去往何方,因为她突然意识到人死了到这儿也不算啥好去处,就像身后的大哥还得当差。蛮怪的,对方的穿着如此古朴,下面的打扮或许没有与时俱进吧。
卷瓷还没想多久呢,就给摁着跪倒在阶前。抬望眼,是没过视线不见尽头的万里路,是驻守两旁凶神恶煞的魑魅魍魉。而阶前只是她这样一个受现实高压迫害的间歇性想死的打工人而已啊,这也不算什么大罪过吧。
“拜见大人,人已带到。”就听见身后的大哥刷一下跪了下去,哦,下跪倒是没啥声音,毕竟,都已经是鬼了,不便在各种公共区域发出物理声响,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惊恐。
而卷瓷面上挂着尴尬地笑容,戚戚地埋着头,如果鸡皮疙瘩没有暴露她的心情的话。
此时,从四面八方传来尤其空灵的声音,似乎要摄取在场每一只小鬼的魂魄,比起大哥轻描淡写不显于色的颤抖。卷瓷倒立的汗毛和每个毛孔飚出的冷汗都让她看起来像只受惊发疯的小猫。
“百年前你可不是这样的哈哈哈哈。”
驻守两旁的邪魅以机械的笑声以示捧场,惊悚的笑声像一千根淬了蜜糖的针齐齐扎向卷瓷的耳膜。
笑声减缓,卷瓷失了魂一般跌坐。
还得是阎王爷啊,众目睽睽之下某双象征身份的黑靴咻得出现在卷瓷面前。卷瓷心情麻得不想看他,只觉得死透了,这回死透了,她寻思自个儿生前也没造孽,咋死后还得在这么多鬼面前接受批斗审判,当鬼也要脸的吧。
“您有事说事吧。”姐开摆了。
“大胆!”不知哪窜出个马面小喽啰,一副当红太监样。
卷瓷估摸着自己身体都快凉透了,随便翻了个白眼,,,然后,眼珠子掉了?!啊啊啊啊啊啊!
裹挟这枯干血液的眼珠子滚落在男人脚边,怎料他挪了挪鞋好死不死踩在卷瓷眼珠子上,要碾不碾的。
卷瓷的眼泪没了眼珠子遮挡哐哐落泪,比奈河桥下水速还快。
“呜”
“你哭了?”阎王爷弯下腰来拾起她的组成部分,嘴角微微上扬。
他青灰青灰的手搭在卷瓷肉嘟嘟的小脸蛋上,想来也是不清楚卷瓷心里正嘀咕:希望我这样刚死的人呜脸上还留有一丝红润吧。她悲戚的眼泪一颗一颗洒在阎王爷的手上,烧出一个一个窟窿来。男人把手狠狠在她眼前晃了晃,一把勒住卷瓷脖颈。卷瓷懵圈地有些哭不出了,最后一滴泪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滑落在男人虎口。
男人疼笑了,“还想不想要眼睛了,还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