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我想跟你借五万块钱。”
穆向阳接通陈怡的电话，脑子里充满的烦躁，被“五万块钱”击碎成一片废墟。
与此同时，警察正递过来一张A纸手写的承诺。
她扫眼看了一下，字迹歪歪斜斜，七零八落，潦草得跟鸡扒似的，太刺眼，没有耐心仔细看清楚具体写的什么，只看了落款处的签字画押，确认无误即可心安。
五万，对现在的她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要几个月不吃不喝才能攒够。
“嗯，我——”
穆向阳脑子还没想好要怎么跟老同学讲。
陈怡，她的大学同学，两人都是中系，专业不一样。两人相识于法社团，经常一起探讨写法，关系要好。
到了大二，穆向阳为了考普通话证，选择加入话剧社，纠正自己方言普通话，退出法社团。
她与陈怡之间的关系并未就此断联，时不时联系，沟通选修课，备考英语四级，交换学姐学长传承下来考试重点资料……
大学之后，毕业季，分手季，本以为就此天南海北，没想到，两人分别来了武林市，再次取得联系还是她看到陈怡发布的朋友圈。
陈怡，是她在武林市里唯一一个旧相识，也是最信赖的朋友。
工作，毕竟不同于上学。上学的时候，大家时常可以相约在一起，工作了，各有各的忙，通常很难再聚到一起。
两人同城，但是不在一个区。去年，两人见面次数加起来还不到十次。
“多多，你怎么了？我听到你身旁好像有警察说话呢？”
警察正在发火，“你一个大男人，一直纠缠着人家小姑娘，你还有理了你。人家跟你只是相亲关系，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她不同意，就算了呀。”
“警察叔叔——”
面对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警察，他一开口就是“警察叔叔”，用撒娇的语气为自己辩解，“我不是坏人。我就是希望她能了解我，认可我。我不介意被别人说成是当舔——”
“狗”字在被穆向阳的嫌弃眼神里吞没了。
穆向阳觉得恶心，恶心他一把年纪了，还企图撒娇卖萌蒙混过关，恶心他标榜自己是舔狗。
把不轨行为说得荡气回肠，要不要长长脑子，好好想想，你够得着舔狗吗？
现在的舔狗都是氪金玩家。
你呢，每天只是吩咐一堆莫名其妙的人，时不时打电话给我，不停地发信息给我。
“人家都说不同意了，你还整天联系她？跟踪她？她没有跟你较真，只是让你写一份保证，你怎么还不知悔改？”
穆向阳小声告诉陈怡：“我现在在派出所处理事情，等我这边忙完了，我再联系你。”
陈怡嘱咐她如果需要帮助，尽管联系她。
穆向阳可不敢联系她，开口借五万，怕是陈怡也摊上大事了。
“难道你想继续一厢情愿？我奉陪到底。”
警察也诧异穆向阳居然如此发问。
“多多，我们老家都是一个地方的，在武林打拼不容易。”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以前是感动到两眼泪汪汪。
现在呢，老乡见老乡也是两眼泪汪汪，是被老乡坑惨到两眼泪汪汪。
穆向阳至今依然不能理解，老家的男生都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