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闻璟只能道：“凡事都是可以谈的，真到了那个时候，咱们好好谈一谈啊，对不对，别哭了。”
姜晚靠在他怀里：“其实我经常在想这个问题，如果他的家人真的找过来，我该怎么办，但是没了小直我活不了的，你知道吗那时候他身体很差，好闹腾啊，我养了好久才把他养得白白胖胖的。有时候大半夜发高烧，我一个人抱着他去挂急诊，他要输液，我一步都不敢离开，有次我太想上厕所，却还是不敢离开他半步，我……贺闻璟，我养大他，真的很不容易的，我不想失去他啊。”
贺闻璟后悔死了，为什么要和姜晚聊这个话题。
“他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
姜晚哭得抽起来：“你说他要是知道自己不是我生的，该多难过啊……”
贺闻璟听姜晚断断续续的说姜直的事。
一个没有生养过小孩的女人，摸索着给孩子把屎把尿，给他上户口，带他打预防针，教他爬教他走，教他叫“妈妈”。
姜直的无数个第一次，都是她教的。
贺闻璟还记得姜直第一天上幼儿园，姜晚趴在学校的栏杆上哭得稀里哗啦。
那一整天她都失魂落魄的，不停的看时间，不停的和他假设姜直在学校可能会遇到的所有不好的事。
不过是分别几个小时而已，就好像要了她的命了。
她真的很重视他。
贺闻璟花了点时间才把姜晚哄好。
真是两头为难了。
一边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结果、哭了不少回的小姑，另一边是只要假设孩子被带走，就已经哭到不能自已的爱人。
晚上把姜晚带回家休息，在床上抱着她一直闭不上眼睛。
虞绍卿的电话打过来，贺闻璟拿着手机去了卫生间。
虞绍卿：“公安局那边，问了吗？”
贺闻璟手指上夹着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孩子还在。”
“真的还在！”虞绍卿的声音明显激动：“在哪里？安正还是下面的区县，我们明早就去！”
贺闻璟：“虞总，你不要急，孩子人家养了五年，不是说你想带走就带走的。”
虞绍卿：“给钱！多少钱我都给，想要什么我都给！我只想要我儿子！”
贺闻璟：“他们家不差钱，这件事拿钱搞不定。”
虞绍卿的语气冷下来：“那什么意思？要不回来了？这是我儿子！那就打官司，我虞绍卿的儿子，绝对不会养在别人家里！”
贺闻璟也来了气：“人家养了五年是有感情的好吗？再说了，打官司，闹得满城风雨，孩子心里怎么想？你是真的爱孩子，就应该坐下来心平气和的和人家家长聊这个事，把对孩子的伤害和影响降到最低！”
虞绍卿沉默了好久。
贺闻璟：“这不是谈生意，讲谁的钱多，不是谈不拢咱就抢，咱们也得站在别人的角度想一想，人家把孩子当自己亲生的养了这么多年，要一下子还给你们，他们怎么受得了。”
虞绍卿叹了口气：“小璟，说实话，我一分钟都不想等了，况且你小姑的状态你知道的，自从她知道孩子没在火灾里出事以后，一直神思恍惚，吃不好睡不好，人都瘦了一大圈。但你说的也是事实，不管怎么说，孩子不能受到伤害。”
贺闻璟舒了一口气，还好虞绍卿是讲道理的人。
贺闻璟：“这件事先不要让小姑知道，她的脾气，肯定是要跑到人家面前抢的，到时候反而坏事，这样，我让检测机构的人先取你们的基因样本，确定一下生物关系，到时候我出面来谈，在这之前，你一定要安抚好小姑。”
虞绍卿：“我想先见见孩子，就算不直接见面，暗地里看看都可以。”
贺闻璟很为难。
看了孩子，不就知道这孩子就是姜直了吗，那到时候还谈个屁。
“先确定亲子关系，毕竟对方也只是条件符合，是不是还不一定。”
他觉得自己现在像个渣男，两头骗，两头哄。
也是通过这件事他确定自己这辈子都没法做个渣男，因为这种事真的太伤脑子了！
他宁愿去做项目！
他在卫生间的时间有点久了。
挂了电话漱了口，把烟味去除以后才拉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