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馥偏头示意御医挨个上去问诊。
御医们面面相觑,心里也是犯嘀咕,他们一开始还以为齐馥是旧情难却,真的关心沈玉的身体,但看眼下的架势,倒也不像那么回事。
她看起来真的希望沈玉有事。
于是每个上去把脉的御医都严肃认真,勤勤恳恳,生怕自己看漏了什么病症。
一个御医望闻问切半天,皱着眉沉思片刻:“沈大人气虚阳亏,邪之所凑,其气必虚。正所谓肺为气之主,肾为气之根,久病必虚,久病及肾,沈大人肾脏方面略有亏欠呐……”
齐馥:……?所以他真的不行?她之前还真不是胡说八道了哈哈哈哈!
沈玉脸涨得通红,气急败坏:“你这庸医,我好得很,你别胡言乱语!”
第一个御医摇了摇头,并没有看出其他大病,第二个御医又凑了上来,看了看他的牙齿:“肾绝齿长,这肾脏的健康与牙齿紧密相连,若肾阳亏损,牙龈萎缩,牙齿便会变长,沈大人这肾脏问题应当是刚出现不久,还来得及补救。”
齐馥虽憋着笑,但她主要目的并不是想知道沈玉到底是不是肾亏,她更关心沈玉到底有没有中毒。
第三个御医是资历最老,也是最见多识广的老御医,他望闻问切做得最细微,齐馥也不由得对其抱有极大期望,伸头探听着。
把脉后他抚须凝神静气,又让沈玉将舌苔伸出来细看。
齐馥见他闭着眼久未定论,怕扰乱他老人家思绪,压了压手,让周围人都别出声。
过了片刻,老御医坐着打起了呼噜。
齐馥:……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坐着睡觉吧!
“孟御医?孟御医醒醒!”她上前摇醒了老御医。
孟御医茫然地“阿巴阿巴”两声,才终于清醒了过来:“望公主殿下恕罪,微臣岁数大了,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
齐馥示意无碍,又急急问道:“可有发现?”
“沈大人这脉甚是古怪,最初把脉时,微臣与几位同僚的看法一致,都认为是由于肾亏导致气虚体弱,身体亏空。但再细察,又发现沈大人脉搏时轻时重,像是身体里有阴阳两火博弈,逐步败坏他的身体。”
“这是因何所致?”
“这……请恕微臣学艺未精,未能看出端倪。”孟御医很是熟练地往地上一跪,这套流程端的是驾轻就熟。
看孟御医都跪下了,其他御医也连忙依葫芦画瓢,他可是他们之中的佼佼者,连孟御医都看不出来的病,他们也就不再献丑了。
齐馥长叹一声,看来柳雅思果真已经下毒,而且连御医都看不出端倪,她诚恳地将孟御医扶起,又让其他太医都站了起来。
“辛苦各位了,此事到此为止,希望各位不要声张。”齐馥前半句温柔可亲,后半句陡然加重语气,不怒自威。
太医们连连称是,纷纷告退。
门外,常公公急匆匆走来:“公主殿下,陛下有请。”
齐馥让灵珑继续看着沈玉,别让他发癫,便跟着常公公去见父皇。
殿里,齐铮照旧屏退左右,阿大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抱拳单膝跪下,沉声道:“卑职幸不辱命,已将神医带回。”
齐馥眼睛亮起,冲上去就拍着阿大的肩:“阿大你真的太靠谱了,来得正是时候!”
阿大有些不自在,薄唇微勾,将身后五花大绑的人提溜了过来,并小心提醒齐馥:“公主小心,请勿靠近,这神医使毒功夫了得,臣有几次都险些着了他的道,这才将他四肢缚住,塞住嘴巴。”
齐馥呆立当场:“啊哈哈……阿大你这招揽方式挺独特哈……”
她原以为阿大是去以理服人的,再不济是以礼服人,谁知是去以“力”服人的。
齐铮也有些尴尬,他清了清嗓子,略带歉意道:“神医,朕代阿大向你道歉,由于事关重大,不能透露太多,才以这样的方式请神医你过来,还望见谅。”
神医像一只毛毛虫一样趴在地上,由于嘴里塞了团布,说不出话来,只得“呜呜”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