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缺的脸蹭在她心脏的位置,细碎的呜咽声在静谧的夜里响起。
老天,让时间停滞吧,他能多和她待多久算多久,能纠缠她几天是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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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缺睡眠浅,不曾想一觉起来身侧已经空荡荡,只有床单上斑驳的水迹证明昨夜的疯狂不是大梦。
他赤脚慌张寻人。而宁清早就走了,甚至走之前还将衣服叠好放在衣柜里,只穿了她来时的便宜衣服走。
陈曼迪给的流水里有一条看似毫不起眼的明细,是投资建设影视城。她核查过了,赵求伟通过层层控股,实控西胜建设有限公司,西胜以建造影视城的名义低价大量购入土地后高价倒卖。
当初经手这宗交易的官员已有落马的,而赵求伟却毫发无损。低价中标这个过程一定有猫腻。
宁清暗中拜托私家侦探调查赵求伟名下的公司,只查到关于赵求伟利用古董藏品拍卖的差价洗钱行贿的传闻。在捕风捉影的传闻里,唯一获得边角料佐证的有用线索是那个落马官员手里可能握有涉嫌行贿交易的音频资料。
她能动用的力量太小,事情走到这就进行不下去,再无突破口。
宁清冒险诈一诈徐德,倒是骗来些偷税漏税和挂牌代工厂生产资质不全的证据,足以让赵求伟喝一壶了。但还不够,她要赌把大的,送他吃牢饭。
她忘了她运气一向不好。
在去碰头的路上就被截走。
当脖子被冰凉的刀刃比着的时候,宁清不意外,也不死心。
“我手里的证据已经设置了定时发送,如果我不能安然无恙地取消发送,那么相关部门的官邮都会收到。”
对方闻言轻笑,嘲弄她的天真,连回她的话都懒得,将手揣回裤兜,对着身后待命的十余名男人道,“随便你们怎么玩,弄得干净点。”
赵求伟甚至不用亲自出面,她就被摁死。在不可逾越的阶级面前,宁清的步步为营和担惊受怕化为一场笑话。她所握的那点证据根本对他造不成威胁,自保都成问题。
她高估了自己。
“沈渊……”
对方打断她,“在沈家住几天真当自己是什么人物了吗?女人对沈渊来说不值钱。老板卖沈家的面子,不代表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你蹦跶。”
说完,对方的人好似拨弄变速杆一样摇晃着宁清的脑袋,“蚍蜉撼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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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渊带人赶到的时候,刚好撞上江缺。
他轻侧了一下头,身后的人迅速会意,拦住了江缺和随行的保镖。
宁清的衣服被扯得七零八落,刀子划拉得身上布满血迹。
看得江缺心神俱碎。
“阿宁!”
宁清吃力地抬头,望向声音来处,见是江缺,咧着个笑晃了晃左手。
她本能挣扎的行为让那群人起了逗弄的兴趣,把她先当成负隅顽抗的狗对付,疯狂往她裸露的肌肤上拉口子。
她该庆幸的,流点血总比被那什么好。
沈渊瞥了眼两人,真是一出脉脉情意生离死别的好戏。那熟悉的戾气又翻涌上来,他皱眉偏了偏脑袋。江缺被人客气地请到了外面。
沈渊蹲下来,拨开她遮住大半张的污秽头发,捧着她的脸,察觉到她脖颈处的红印,显然并不是刚刚发生的痕迹。
好,好得很。
沈渊指了指门外的方向,又摊开素白的手,“跟他走,还是跟我走?”
宁清觉着自己快要晕厥过去了,没准是出血性休克,可能真得挂在这里了,早知道昨天节省点体力,今早吃个早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