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江缺便由专车护送秘密转院至江家的私人医院。
朱哥来接班照顾了江缺一天,因为家里娃升学手续的事又被叫回老家,宁清被迫持续加班。
医生说静养即可,江缺还是叫嚷着头晕。宁清勤勤恳恳地继续当护工,帮忙喂饭,扶着上厕所。
江缺嘴刁,不肯吃医院食堂的白粥,让宁清煲粥带过来。
宁清不会做饭,但她不傻,去早餐店买了蟹黄粥倒进保温桶里,给他拎过去。
这傻子果然吃不出来差别。
因为起夜上厕所需要人扶着,晚上宁清被迫也要待在病房陪护。
她等在门外,一门之隔听着江缺在里面放水。
“进来吧。”
听到指示,她推门而入,江缺红着个脸单手拽着裤子。她走到跟前,麻利地低头将他的裤腰带系好。
也不知在紧张些什么的他始终屏着气,直到她的脑袋从他胸口下挪开,才浅浅地吐了口气。
她小心地将他扶到床上,在他躺下的同时,眼疾手快地将枕头垫在他脑袋下面,又替他捏了捏被角,做得自然妥帖。
“老板,你们这都是自家医院了,怎么连个护工都不给配。”
江缺支吾着说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老板,您现在是觉得丢人了吗?”
宁清坐在病床左侧削苹果。
“宁清你。”江缺语塞,一个眼刀飞过来。
“老板,没关系的,大家都在为爱要死要活,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不用不好意思。”
“跟你这个俗气的女人没什么好说的。”
宁清耸耸肩不再言语。
过了许久,江缺又闷得慌,主动挑起话题:“宁清,你说为什么大家都能变得那么快。”
“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她没有亲近的人,就谈不上人心易变。
“我妈是信基督教的,所以那天晚上也是我的第一次。”说罢,江缺的脸又红了,他转过头去不看宁清,继续道:“我本来是想找她复合的,但是发生了那天晚上的事,我觉得我没资格去找她了。我多蠢啊,我还幻想着我和她之间分分合合肯定最终会是彼此。后面你都知道了,她和别人的事情。”
“对不起。”说罢,宁清在心里叹了口气,将削好的苹果递给他。
靡不有初,鲜克有终,世事常态罢了。
江缺转过头来,一双桃花眼定定望着宁清,半晌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瞪着她恶狠狠地咬了一口无辜的苹果。
※
出院那天,宁清帮忙把日常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拎回江缺的住处,又兢兢业业地整理好。
江缺的住处是个大平层,那天她喝得醉醺醺,走的时候又落荒而逃,到底也没仔细看他家什么样。现下这么一看,装修格局很样板房,跟商场里宜家风格差不多,衣帽间倒是大得离谱,宁清走进去的时候感觉快被淹没。
江缺从房抱来一个超大的礼物盒子塞到宁清怀里,宁清一脸懵。
江缺扬扬下巴,示意她打开。
里面是Birkin包和梵克雅宝的手链,以及又一条并不是宁清尺码的香奈儿套裙。
宁清哑然失笑。
“送你了。反正我看着也烦。”矜贵的小少爷仿佛在赏赐一般地说道。
宁清笑着点头,接过了盒子。
那晚宁清留在了江缺的住处,重复了不清不白的关系。
这次是江缺主动的。
当他秀颀的身体在她上方起伏的时候,宁清突然想起了直子和渡边的第一次。把渡边当成木月的直子后悔了吗,和渡边的交合是对爱人的纪念还是对爱人的背叛。
宁清又想到了那个超大的礼物盒,她自嘲地笑笑,什么直子,她宁清更像是个婊子。
江缺察觉到了宁清的不开心,皱眉俯身咬了她的耳垂,之后便是更激烈的攻势。
事后昏昏沉沉睡了很久,转醒时天色已黑。两人都有些饿了,宁清主动提出下楼买吃的。
等宁清把磨房街的沙茶面拎上来的时候,江缺已经洗好澡半躺在床上玩手机。
黑色丝质睡袍微敞,羊脂玉般的胸口露了出来。发丝半干,随意又懒倦,慵懒又美曼。
宁清将沙茶面搁在桌上,顺道瞥了眼他那价值不菲的真丝睡袍。
江缺刷着手机,心思却不在这上面了,余光将宁清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嘴角升起笑意,转念又想到什么似的,打散了这笑。
“好好的工作不干,为什么当初非得当狗仔呢?瞧瞧,跑腿当个外卖员也不错啊。”江缺放下手机,长腿一迈,跨下床,突然发难道。
“没有好好的工作。”
你看,有钱的人往往更善良,因为善良所需的代价对他们来说太小了。
江缺被她的满脸真诚弄得气结不好发作,复又把自己摔回床上,孩子般侧过身去不理宁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