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徽宇却没有要走的意思,“是是是,我不该太多叨扰父皇。但是关于竞宝司之事,朕也是有资格了解一二的吧。”
“那你就和皇上说说吧!”太上皇深吸一口气,李贤便知其情,连忙上前帮他轻按发疼的太阳穴。
“是!”宋玉回道,继而转身面向盛徽宇,只简要说道:“两个月前,我们从森洲起程回国。一路上天气都不怎么好……天灾不同人祸,海上暴风雨,我们根本无处可逃。整艘船都让海浪卷沉,我和周佬只是侥幸抓住浮木等到救援船。可是上岸后,却见毒瘴肆虐,流民闹事,连官府的赈灾银钱都要抢夺杀人。周佬提议找个靠谱的镖局护送我们回皇城……可是周佬年纪大了,途中生了一场大病,到底没撑住……”
想来,盛微宇是不想听这种废话。
宋玉却只说废话,还得哭着说。痛失亲人,可不得哭得天崩地裂么。
而后,她因情绪激动,理所当然地哭晕了过去。
此举教太上皇都吓了一跳,连忙叫来侍女,李贤也忙唤太医。
看着宋玉被侍女们抬了下去,弛巍脑海里不禁重映那日她在周府晕倒的情形,顿时心情复杂。
“你看看!”太上皇疾首蹙额,颤手指着盛徽宇说道:“每次你一来我这,不是这个说自己撞伤了头,就是那个说不小心摔断了腿,年纪小的还哭个不停。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天生克他们的!”
盛徽宇脸色极为难看,握紧双拳却还要面作轻松,和太上皇告饶。
弛巍亦说:“关心则乱,圣父请谅解。近日天灾人祸不断,事务较多,皇上实在费心劳神……”
“好啦!”太上皇打断他的话,面色稍有缓和。他说:“既然皇上有那许多要事忙,就快些回去吧,竞宝司的事就不要再费心了。这事一向都是我在处理,至于竞宝司重组是一定的,你给的人员名单,我会好好考虑。”
“是。”
盛徽宇和弛巍均躬身回应。
太上皇由李贤搀扶起座,“回吧,我得去看看宋玉那孩子……”
盛徽宇从来不喜欢孩子,即便是他自己所出的也甚少关心。
出了殿正,一旁虽再听不到孩童的操练声,但远处还是传来孩子们的嬉笑声。
盛徽宇眺望而去,确是有孩童在不远地蹴鞠。
他立时就目光阴沉起来,“这聚仙池山庄收养这么多小孩,我以为是父皇思子寂寞,想庄园热闹一些。我就常来给他请安,可每次他总会赶我快些离开。我想,如果是三弟来给他请安,他老人家巴不得不让他走的吧。”
弛巍只能说:“皇上多虑了,宁安王也会时常惹圣父生气,到时还得让皇上出面调停,他不来还好。”
盛徽宇听他这样说,紧崩的面容有所缓和。
说话间,一只藤球飞了过来,弛巍眼疾手快,将球稳抓在手。
随后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年急急跑来,他是来捡球的,可到近前看清这二人是谁人后,即吓到脸色铁青,‘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盛徽宇从弛巍手中拿过藤球,走到少年跟前。
少年早已瑟瑟发抖。
“你的球。”盛徽宇的声音冷得可怕。
少年连忙磕头告饶。
“皇上……”
弛巍此时若不及时按住盛徽宇手腕,那么他手中藏暗劲的藤球,可砸碎这少年的脑袋。
盛徽宇瞪着弛巍,还真是不习惯被人约束,就是弛巍也不行。
弛巍对他低声说道:“他姓杨,工部侍郎杨西的儿子。”
盛徽宇才反应过来,“杨西?往年拨了那么多钱给他兴修水利,结果今年洪灾瘟疫……是要找他算账了。”
藤球落地,面前人已走空。
少年虽然没有受到想象中的惩罚,但听刚才那一席话,他早已惊恐腿软,怎也无力爬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