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鸿的化神大典举办的非常盛大,光庆祝仪式就花去了一上午的时间。沈妙妙看完化神大典后很是遗憾,觉得葭月几个不办化神大典实在是亏,多热闹啊。葭月几个却在心里庆幸自己没办,实在是太麻烦了。 祝月会要晚上才开始,所以化神大典后,人也没散去,而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有的喝着小酒叙着旧谊,有的则是聚在一起论道。道家自来讲究清静无为,不拘亭台廊檐,或是那棵树下,或者那朵灵花旁,亦或者坐在草尖上,都能谈天论地。这其中亦有说道的,不拘那一处,搬个石头,垫一块蒲团坐上去就可以。人爱听就往前面地下一坐,不爱听自往别处去就是。这一来,倒是比化神大典还热闹。 这次化神大典,除了闭关的,苍梧一众修士能来的都来了。这其中,有许多人葭月都只听说过,却没见过。同样的,大家伙对他们几个也不甚熟悉。 葭月他们也没离开怜月峰,找了棵树下,铺上席子就坐上去了。才坐定,就有一个做道士打扮的老头走了过来,葭月几个都不认识,倒是沈妙妙认识他。 “邱师弟,你找我?”沈妙妙站起来问。在师弟面前,可不能失礼。 邱余先给葭月几个见完礼,这才回她道:“我才在底下看见沈师姐,这会子无事,就想着过来问问沈师姐,不知你几时会回宗?” “宗里莫不是有什么事不成?”沈妙妙忙问。 “师姐忘了?灵山会就要到了。”邱余含笑道。 “哎,我还真把这事给忘了。你们几时回去,到时候我跟你们一起回去吧。”沈妙妙想了想道。 “明个就走。” “行,我知道了,你自去吧。拘了你在这,你也不自在。”沈妙妙朝他摆了摆手。 邱余点点头,转身去了。心里想着幸好他走了这一趟,沈师姐果然把这事给忘了。这百年来,沈师姐修为上升的最快,由她带队去碧云宗再好不过。 “哎,我竟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我可真是”沈妙妙边叹气边看葭月和珍珠的反应。 葭月和余珍珠对视一眼,开口问她:“什么事?” “宗门定品呗!你们这些大宗门的弟子不知道我们这些小宗门的艰难,西境每百年就会举办灵山会,所有宗门都要参加,不然连待的地都没。往常南屏山脉底下的灵脉没恢复还好,如今灵脉修复了,可不就成香饽饽了。如此大任,我自然得担起来,谁叫我是灵寂宗这百年来最有出息的弟子了。”沈妙妙说着就昂起了头。她这样子倒是让葭月想起了咕咕,于是问她:“咕咕呢?怎么就没见他出来过?” “啊?哦。他先前吃了一只怪虫,自此就陷入了沉睡中。”沈妙妙耷拉起脑袋道。 余珍珠见了就夸她道:“别看妙妙在我们面前跟个孩子似的,人在灵寂宗也是老祖宗的存在了。” 沈妙妙闻言立马又昂起了头,“那可不是,是你们太变态了,才会显得我有些平庸,其实我也很厉害的。” 说完,她抱住了余珍珠的胳膊,将头靠在她的胳膊上道:“多亏了珍珠先前逼着我修炼,不然我也不能这么快结婴,还这么快就进入了元后。珍珠就跟我师傅一般,不仅督促我修炼,还毫无保留的传授我修炼经验。我怎么就不是个男人,这样我就能娶了珍珠。我听说成仙后可以再塑真身,要不我到时候变成个男人好了,这样我就能” “停!什么乱七八糟的”余珍珠嫌弃的推开她。 “珍珠”沈妙妙一脸控诉的看着她。 “别这样看着我,你就算变成个男的,我也看不上你。”余珍珠这会子恨不得自戳双目。 沈妙妙就朝葭月看去,就听她淡定的道:“我有阿序。” “那我就杀了他,这下总行了吧?”沈妙妙说完还恶狠狠的看了眼槐序。 “你确定?”槐序睁开眼问道。 沈妙妙闻言彻底演不下去了,嘴里嘟囔道:“你们两个真无趣!” 很快,夜幕就降临了,一轮满月缓缓升了起后。怜月居里灯火尽熄,屋顶上的那轮假月却是亮了起来。早在天黑之前,葭月他们就往山顶上来了。这会子正坐在草尖上,看着连鸿被四个女弟子用菏叶盘抬着往怜月居顶上去。除了他身上的祭服更加的华丽以外,祝月会的流程并没有因为他化神了有所改变,脸上也还是带着先前那张莲花面具。倒是祭舞跳的比先前流畅多了,没了先前的凝滞感,虽然看着依然很怪。 等他双手向上做祈月状的时候,天上照样出现了一尊小神像。葭月在心里比了比,觉得这小神像似乎长高了一些,而且眼睛睁开的时候,神像的面部也灵动了些。不仅如此,他还看了底下一眼,这才抬头看向了天上。只见他所望之处,出现了一面巨大的水镜。
水镜里似乎也在举办祝月会。 高大的月桂神树顶上,虚无女大人站在一片叶子上。底下的大湖里有十一座高台,上面站着十一位巫仙。等虚无女大人的慧眼开了后,一点子白光就从她的慧眼中飞了出去,在天上晕染出一轮虚月。虚月一出,司月之神上了祭台。待她以己身献祭过后,通神仪式就开始了。连着虚无女大人,巫仙们齐齐跳起了祭舞,等她们停下做祈祷状时,虚无女大人的慧眼再次睁开,两道白光飞出,化为两个月亮后与天上的虚月融合了,变成了一轮更大的虚月出现在天上。 与此同时,虚月里出现了一尊神像。神像的眼睛才睁开,众人就看到了被裹在蓝光里的三生天、树屋,奇兽,以及一只像虫子一样的怪物。忽然,这怪物变成了跟重华长的一样的黑袍人,眼睛里还射出了一道白光,将那神像碎了不说,还化为一只巨掌,从虚月里出来后,一下子就将整个月宫拢了进去。仙人们四散而逃后,夜芜忽然出现。只见她取出了黑桑枝,摇动间,黑桑枝的叶子化为了跟九渊模样的大刀,重创了那只巨大的手掌,也给了底下的仙人们一个喘息的机会。然后那只巨掌就变成了拳头,追着夜芜而去。再然后,就没了。那面水镜消失,小神像闭上了眼睛,连鸿也略带着疲累的坐了下来,由着女弟子们把他抬了下去。 等祝月会结束,沈妙妙忽然道:“这祭月不是说看见的是未来吗?怎的今个却见着了过去?” 余珍珠蹙起眉道:“你知道这事?” 沈妙妙点点头道:“你们都不知道吗?我以为你们都知道。早前我们灵寂宗的那位云师祖不是从九重天回来过,她给留了一块玉简,里面记载了一些她去九重天后的所见所闻,其中就有这件事。我还是结婴后去藏阁,才知道的这事。” 余珍珠摇了摇头:“你以为谁都像你们宗里的那位师祖能回来?自通途断绝过后,关于九重天的消息就越来越少了。” 葭月解释道:“祝月会并不仅仅是看见未来,还有可能看到神想让我们看到的。” “原来是这样,司月之神既已献祭,那小神像莫不是她的儿子?”沈妙妙又问。 “极有可能。”葭月点点头。 槐序没有说话,他正在想那个跟那怪物为何会化出重华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