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奕看出左思思有意躲他,不自然地应了一声,没再做出越界的举动。
……
几人来到一处院落,秦缺笑着道:“这间院子很宽敞,里面的房间都已经打扫过了。”
说完,他指着一处亮灯的屋子,“仙尊,那间是特地为您准备的,师姐说你喜爱干净,便让我在所有地方全铺上了软垫,被子用的是先前古桦长老送给您的那床。”
清奕点点头,而后有些犹疑地望向左思思,可对方只顾着东张西望,完全没注意他。
不知为何,清奕心中有些酸涩,一时间他有很多话想对左思思说,可惜碍于人多,他终是选择了沉默,只抬步独自朝他的住处走去。
等他走后,秦巧儿跳到左思思身边,“走吧,他都走了,今晚你跟我睡。”
“为什么?我可以一个人睡呀。”左思思疑惑。
秦巧儿一拍她脑门,“你傻啊!”
她凑到左思思耳畔,小声道:“你忘了我们昨晚还没看完的吗?”
“!”
左思思恍然大悟,“走走走。”
两人路过青随时,看着他望妻石一般的可怜模样,秦巧儿没忍住道:“别等了,师姐和浮欢嫂嫂关系好,今晚应该就宿在那边了。”
可青随似没听见一般,依旧驻足在原地,可怜巴巴地朝秦糖的方向望着。
与此同时,另一块望妻石则躲在房间的窗后,悄悄看着左思思跟着秦巧儿一起,进了另一间房。
他转身,指尖一绕,一枚水球出现在掌心。
清奕盯着水球中心,喃喃念叨:“明明就是一个人,样貌、声音、性格都一模一样,可为何没记忆?又是怎么到被子里去的?”
秦窈儿当初的话回荡在他脑海中,“鬼魂?寄生在了被子上?”
他摇摇头,不会,她不会死的,更不会为叛神所用,一定是其中还有别的线索被藏起来了。
清奕双手蓄力,周身的雾气全数涌向那枚散发着刺眼光芒的水球。
顷刻间,水球里出现了一个画面——高耸入云的华丽祭台上,一袭月白华服的女子从天而降,渐渐地,华服上染满了血迹,而那女子也忽然消失了。
“哗啦——”
清奕手中的水球坠到地上炸破,他眼中满是恐惧。
身为古神族神脉之人,他只需一缕气息便能看见他人的前世死劫,方才扶左思思时,他的周身便沾染上了对方的气息。原本只想看看左思思为何会从侍女变成被子,谁料这一下,让他心中有了更多疑虑。
当年,会在古神族神台上献祭的人,无一不是各个分族的神女,莫非,左思思是神女之一?
他难得主动回想起,那段差点被他遗忘的过去:
当时母亲和青随都死了之后,他曾舍命救下过一名险些就要被绑走带去献祭的神女。他本不将此事放在心上,谁料后来来了一位自称是月神女侍女的女人,她说自己救的是她家神女,神女不便出门,又十分担心他的身子,就派了贴身侍女前来侍奉。
小侍女很是聒噪,一天到晚叽叽喳喳个没完,可清奕却觉得这样刚刚好,如果没有她的声音,他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度过那样一段痛苦的时光?
再后来,他半推半就地与小侍女发生了关系,可还没等他理清自己的想法,小侍女就如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了,再无半点音讯。
清奕盯着地上的水渍,他从前也用小侍女的气息查探过,没有任何结果,可现在……难道小侍女其实就是月神女本人?所以才会殒身在祭台上?
不会。
清奕想都没想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当年献祭了神女的神族,如今都分崩离析了,可月神族却如同以前一般,依旧管理得井井有条,也从不曾传出过神女殒身的消息。
更何况,古神族的老家伙们为了保证古神族不灭,曾定下了一条族规:每任神女即位时,都必须有夫婿或未婚夫婿,有夫婿的需得怀有身孕,有未婚夫婿的则需……破身。
清奕压住心中的厌恶,闭了闭眼,一想起古神族那些腐败不堪的规矩,他就不禁回忆起自己母亲痛苦的一生……
他坐到床上,缓了许久,又思考起了先前的问题,既然不是神女,那她为何会去献祭?清奕心中涌现无数猜测,是自愿替命?还是被害?一个小侍女,又能被谁所害?她死后,又怎会如此恰巧地到了自己的被子里?
种种猜测都无法找到结果,除非,去问月神族的人……
清奕叹气,躺回了床上。
罢了,还是先搁置着吧,他始终无法说服自己再次回到古神族的地盘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