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可一脸“我都懂”的表情,“我知道,低调嘛。”
“不好意思,失陪一下。”徐清沅笑得勉强,说完就带工作人员离开了,就江月看来,不知道为什么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说话间,虞灵已经拍完照回来,路过徐清沅她们的时候,表情没甚变化,只是姿态更趾高气扬。
看到徐清沅走远了,李可以为她故意躲开自己,再想想徐清沅刚刚那一幅不冷不热的态度,心气更加不顺。
刚受了一肚子气的李可正不知道怎么撒气呢,看见了一旁的江月,李可上下打量了一遍江月,嗯长得还不错,但是一身的便宜货,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估计不知道是哪家的工作人员吧。
“你,过来,对就是你。”李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伸出一根手指朝着江月上下点点。
江月无缘无故被指到,还没搞清楚状况,看李可叫她过去,就懵懵地过去了。
看到江月过来,李可从她的小包包里拿出一个补光灯出来,将补光灯还有手机一齐塞到江月手里,“你来帮我拍下照片,拿着补光灯,站到那边去,光要从上往下打,找好角度,拍好看点。”
江月还没反应过来,甚至都没问一下江月的意见李可就交代就一口气交代了一连串的要求,连工具都塞到手里了,被赶鸭子上架到这地步,江月想开口质问的,可一看李可那边连姿势都摆好了,江月无奈,看时真仪还没回来,就先替她拍几张吧。
结果李可越发得寸进尺,要求越来越多,态度越来越差,“哎呀,你低一点,把我的腿给我拍长一点,对对对,你蹲下来一点,多拍几张。”
时真仪一回来就看见江月歪歪扭扭地半蹲着,一手举着灯一手举着手机,看着别提多费劲了,时真仪真是气笑了,这人到底是谁的助理啊。
她大步走过去,一把将江月拉起来,江月蹲久了脚有些麻,乍然被拉起来一时站不稳还好有时真仪扶着,时真仪看了一眼她手里的设备,又看看她。江月有点心虚,好像出轨被发现一样,小声解释:“她想让我帮忙拍下照,我才…”
李可也意识到不对,虽然她不认识时真仪,但看她的礼裙还有所佩戴的珠宝也知道这人惹不起,别的不说,这点眼力见李可还是有的。
李可赔笑,“不好意思,是我请她帮忙的。”
时真仪冷着脸,浑身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气,“没什么,下次看清楚是谁再使唤。”说着把江月手里的东西拿过来塞回到李可手里,然后拉着江月去露台吹风了。
时真仪从餐桌拿了杯酒,迎着晚风闷闷地喝酒,一时无话,江月跟在她后面不知道她是否生气了,正想着该怎么哄她,时真仪转过身来,半倚着栏杆,歪着头看她,“你给别人帮忙时倒是比给我当助理还要卖力。”
江月尴尬地干笑了两声,“你不知道,她要求好多的,而且她好凶我都不敢说话,你说我这是不是被她p了啊。”江月寄希望于时真仪能因为她这副扮痴耍乖的样子消气。
时真仪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江月被她看得心里打鼓,好一会儿时真仪才开口:“不想做就要直接告诉她才行,得学会拒绝,这种人我还是得罪得起的。”
“是啊,得学会拒绝才行啊。”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头顶响起,陆席玉不客气边说边拿大手轻抚了抚江月的头发,江月无措地回头看他。
陆席玉只看了她一眼,又看向时真仪,笑说:“你还挺护短啊。”
时真仪倒是没有否认,“你也来了?怎么一直没看见你。”
“陆司绮的场能不给个她面子吗,你跟虞灵一起来的?”
时真仪点点头。
陆席玉轻笑了声,“虞灵快过生日了,她今年要去游轮上办,你知道吧。”陆席玉倚到时真仪旁边的栏杆上,侧头看她,“你说你也不劝劝她,每年都这么大阵仗她也不累?”
时真仪了然,“你又不是不知道她。”
陆席玉嘴角还噙着笑,冷不防看见一旁出神的江月,举着酒杯的手点点她,“尝尝吗?”
江月摇头。
“你这么爱喝酒,居然找了个滴酒不沾的助理。”说着拿着酒杯凑到江月跟前,声音极具蛊惑性:“怎么样,要不要尝一尝?”
会场里明暗交错的灯光打到陆席玉的脸上,光影纵横下,这张过分立体的脸竟生出一种不真实感,难免让人着迷。
江月脸上热烘烘的,好在神智还算清醒,戒备地后退半步,彷佛他递过来的是什么穿肠毒药。陆席玉也不恼,带着股自嘲的语气装模做样地看看自己的酒杯,“怎么,怕我在酒里下药啊。”
江月无意识地吞吞口水,没见过这样的场面,难免有些慌乱,本着不想露怯的想法,强打着镇定,“不是叫我学会拒绝吗?”
江月的眼睛亮闪闪的,在这个欲望交织的名利场,人人心怀鬼胎,心里眼里分明全是那些俗到不行的东西,偏偏只有她清清亮亮的眼睛,直视他,问他“不是叫我学会拒绝吗?”
饶是见惯大风大浪的陆席玉,也被这双眼睛弄得一时晃神,倒是时真仪注意到了江月因为紧张而乱扣衣角的手指,一缠一绕,全是少女心事。
有时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