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黑衣人的脚,依然踩在了郎的右腿。
紫婵儿流着清泪:“你们有什么,就对着我,不要为难我的相公。”
“真是好女人。”宗楚客不带任何表情地评价道。
紫婵儿看着他:“我知道你是谁,你的儿子,在上个月,已经被拖往午门处死了。”
宗霍的死轰动长安,此前哪有过一品尚的亲族被处以极刑。
宗楚客望着紫婵儿:“本官说错了,有时候女人的心,比男人硬多了。”
紫婵儿扛着到现在不说,甚至郎即将两条腿都要被费。
宗楚客这时,示意那黑衣人放开了郎。他鹰潭一样的眼盯在紫婵儿脸上:“将这个女人衣服扒掉,然后扔到大街上去。”
这下紫婵儿脸色发白,郎更是不可置信一般看过来。
黑衣人收起了刀,面无表情地说:“属下遵命。”
“放开我……”紫婵儿刚说一句话。
嗤啦一声,她的外衣已经被撕掉了。
她脸上毫无血色。
郎两条手臂被折断,此刻仓皇地在地上爬动,却根本无法上前:“你们放开我妻子……放开我妻子……”
紫婵儿一边尖叫着,一边无用地推搡身边的黑衣人。可她一个弱女子,不要说没习过武,怎么可能敌得过这些人。
郎最后肝肠寸断趴在地上:“做鬼、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有什么,比看着这世上你捧在手里疼的人被人肆意凌辱还绝望的事。
紫婵儿那厢,似乎真的放弃了希望,在身上的中衣也被黑衣人撕破之后,她眼中露过决绝,立刻就盯着面前的桌子,狠狠将头砸了上去!
“不要啊!”郎只能嘶声大叫。
紫婵儿对他笑了笑,也许这个男人根本意识不到他的作用,但对紫婵儿来说,从遇见他的第一天,她就想干干净净地和这个男人过一辈子。
黑衣人已经看见了,以他们的身手,想阻止紫婵儿自尽,是完全做到的。
但是,他们和宗楚客,都是冷眼看着。
紫婵儿是用尽全力不想被凌辱,所以以死脱身。就在郎满手是血,拼尽全力要爬向自己妻子的时候。
紫婵儿忽然尖叫一声,她的肩头被什么重物打了一下,导致整个人失去平衡,跌坐在地上面。
门外,一双穿着银丝云履靴子的脚,慢慢踏入了门槛内。
裴谈眉目温淡,身穿着大理寺卿的袍服,身后仅跟着一个低头沉默的侍卫一起进来。
“宗尚。”声音淡淡温然。
宗楚客并无好脸盯着他,“果然裴大人不会这样待在大理寺。”
区区一个没用的邢主簿,真能看住吗。
看裴谈身后那低头沉默的年轻人,一身衣着明显是出身裴家的暗卫,方才打在紫婵儿身上的那一下,自然是出自此人之手了。
“裴某没有待在大理寺,那宗尚是为何没有在尚府?”裴谈看似淡淡问道。
宗楚客的目光缓缓在紫婵儿的身上掠过,“这对夫妻刚才对老夫只承认开的是一家普通寻常酒楼,可是,就是这座穷楼,却连大理寺卿现在都来了。”
裴谈恍若无意说道:“裴某前来,是因为早上有百姓前去衙门报案,说是长盛街上,出现了一伙黑衣持刀之人,赶走了过路百姓。”
此刻,所有黑衣持刀之人,都阴森森地坐在酒楼里,在裴谈面前。
宗楚客冷冷哼出了一声。
楼内的黑衣人,忽然慢慢开始朝裴谈和他身后的暗卫靠近,直到沉默地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裴谈只带了一个裴家暗卫,怎么都不可能和这么多的黑衣人正面对抗。
但裴谈依然是云淡风轻的脸色,还看向宗楚客:“尚大人来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宗楚客阴沉看着他,对于这个竖子,他丝毫对话的兴趣都没有。而且他注意到了,裴谈带的这个暗卫,却不是他随身的那个裴县,这竖子绝不会无缘无故替换暗卫,那个裴县现在在哪里,还有待商榷。
“当你前方被一叶障目的时候,往往看不清全局。”裴谈竟然就在一张桌子前坐下来。
他放松的模样,仿佛就和平时是差不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