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桂也是个勤快的女孩,没读过太多的。但她爹在世时,家境也是供得起她读了一年半的。后来,她爹病故,就全靠母亲一人支撑着,尽量使她娘儿俩还算过得去。
她娘给小桂说过:“女人,识个字就行了,不再读也罢了。娘就是想呀,为你找个好的婆家,就算娘能对你爹有个交代了。女人不得没有男人,啊,你要记住。”
小桂当然也问过她娘:“娘,俺爹都走了多年了,您咋不再找个男人呐?”
“娘啊,得先安顿好了你呀!如今,这成长生本来是真不错。连那个孔家的大小姐,都见天的巴结着。可谁曾想,成长生伤得太重了,跟死了也差不多。娘可能太刚烈了,真是克夫又克婿的,唉!”
小桂每当这时,就坚定地说:“长生哥不会死。他那么高的医术,那住持老和尚,可是咱那地儿有名的神医,他都说长生哥的爹是他的恩师。还给长生哥的爹娘修了七级浮屠,就是东南少林寺里的巴图纳兰塔。”
小桂想着以前的事情,觉着自己是对的,长生哥真的又活的好好的了。
也许是自己的长生哥活过来了,她娘,小桂她妈,这才也开始找男人了吧。
小桂也见过狗狗叔的本事,他能把东南少林寺的好多处地方,都翻修一新;现下,狗狗叔又在嵩山少林寺,做成了很多工程。她心里虽担心她娘会不会不要她了,但还是替娘感到高兴。
她在长生的房里,手里眼里到处都是活。
嘴里还开始念叨:“这个成赵琳,说是负责长生哥的起居。这铺盖也得拿出去晒晒太阳了,这盖布也得洗了。”
看到墙边长生的换洗衣裳,她也拿出来折叠整齐,发现里面还有没洗的内衣,就又说道:“这个赵琳,没空洗,就去叫我呀,怎么能让长生哥穿脏衣裳呢?”
赵琳过来看着小桂姑娘正在整理小师弟的内衣,忙过来说:“小桂姑娘,小师弟的内衣,你就别管了吧?有我呢。”
“你?”小桂抖了抖手里的内衣裤,“你看看,这上面的尿印子,都黄了,还不拿去洗洗,多脏呀。”
赵琳马上上去抢了过来,说道:“你小姑娘家家的,男人的内裤也要抖着看。再说了,这都是洗过了的,你倒好,都抖乱了。”
“洗过的?”小桂反问道:“赵琳,你说你要是忙不过来,你叫我呀。明明没洗过的,这上面你说说,都是啥呀?”
赵琳见小桂指指点点的,脸都涨红了,吭哧半晌才说:“这洗不掉的,上次小师弟受了那么重的伤,伤口流的血迹,还,还有汤药渍,还,还……”
他脸更红了,不好意思再往下说。
小桂却随手,拿起墙角的手提篮,直接把她认为没有洗的衣裳,赵琳以为洗不掉印渍的衣裳,全部塞进了篮中。
她一手擓着篮子,一手又翻找出那几件有刀口的衣裳,都硬塞进篮子中。塞不进去的,就抱着,径直走出了屋子,向着小院西屋那边去了,她要重新用她的方法,把长生的衣裳重新洗得干干净净。破损的地方,她也要给缝补的整整齐齐。
赵琳看着小桂背影,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说道:“这什么女人呀?连尿印子都说出来……”
长生老远也听到了小桂与赵琳的争执对话,心里明白,那哪是什么尿印子,那分明是,最后几次赵琳给他灌肠时,两男孩子,来了性子,不小心……弄得污渍。
长生觉着,小桂应该是知晓这些的,她竟然不避讳,是真的把自己就当作长生的人了吧!
他再仔细打量了一下小桂,觉着确实与孔圆不一样。
以前可能会觉着小桂土气。
现下里,看到她这一打扮,也是不差的。
而且,小桂无论什么情况下,都能够不离不弃。孔家大小姐则不同,她全面继承了孔家的习性,随时投靠强势,随时可以叛变。
再想想小桂还是她的母亲,亲自把她带到长生的面前,明确要许配给长生的。他在东南少林寺的医道师傅住持老和尚,貌似也曾帮助过小桂接近自己。
现下,他无父无母,他的黄家沟的镖师师傅,又不在近前;而他的东南少林寺医道师傅,住持老和尚,又是他父亲的至交。所以,老和尚的意思,也算长生与小桂的事情,都是由家长作主的。
长生赶紧追出屋子,叫住小桂,过去说道:“小桂姑娘,我的内裤,还是让赵琳他去洗吧。”
小桂则说:“他不会洗,俺娘有法子,专门去除衣裳上的印子。”
长生忙说:“那更使不得了,怎么能让你娘见到那,那些……”
“不会让俺娘见的,她教过我去除衣裳上的污渍法子,我会洗。”
长生红着脸,“哦”了一声,就不知该再说什么好了。
小桂见长生低着头,就又说道:“狗狗叔正在帮俺娘盖房子。这里的方丈大师,让俺娘打理少林寺中的缝缝补补,算是给我们安排了营生;狗狗叔会负责这里寺院中的修缮,以后会住我家里,我就有空来你这院子里了。往后长生哥,您的日常清洗打扫,都交给我好了。”
长生这才抬起头,又仔细端详了一下小桂,伸手抚摸着小桂的脸,说道:“桂,你真好,就按你说的安排吧。”
小桂笑了,问道:“长生哥,您这是确定要我了?”
长生点了点头,也笑了。
赵琳刚收拾着小桂翻乱的一堆衣裳,突然抬头向屋子那一头看去,却不见了长生的身影。顿时,就急切地喊道:“小师弟。”
他跑出门外,才看见长生在院子中间,看着小桂往西屋去了。
赶紧跑过去,说道:“小师弟,你还不能走得太远,也不能太累,怎么一下子就跑这儿来了?”
长生伸手搭到赵琳的肩膀上,说道:“不碍事的,我好多了。”
赵琳说:“小师弟,您现下不该找女人的。”
长生问:“为什么呀?”
赵琳支支吾吾地,半晌才说:“我,我想一辈子陪着小师弟……”
长生则说:“我也想。可是,你也得成家立业啊。”
“不要,”赵琳想都没想,只说道:“我不成家,我会永远陪着小师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