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钱明理又多次纠缠。张清苗不堪其扰,曾在半年前删除了他的联系方式,并称自己已经有了男朋友。
一个月前,钱明理发现张清苗说谎,她根本没有男朋友。他给她寄送了礼物,打算重新追求她,谁知张清苗根本不愿意去拿那份礼物。
张清苗的冷淡让钱明理极度不满,他以赠送学习资料为名将张清苗骗到了工地……
铁证如山,钱明理在诉说作案动机时依旧不服气:“张清苗难道不是活该吗,我对她那么好,她居然拒绝我,她凭什么拒绝我?”
凌霜被他的话气笑了:“她不喜欢你,为什么不能拒绝?”
钱明理嘲讽道:“她拒绝我?她凭什么拒绝我?我名牌大学在读,前途无量,她有哪一点配得上我?”
凌霜冷漠地看着他:“她才二十岁,她的未来有一万种可能。你凭什么擅自定义她今后的人生会不如你?”
钱明理猛地怔住。
凌霜缓声道:“我知道她为什么会拒绝你。”
“为什么?”他直到她死也没弄明白。
凌霜看向院子里的那棵香樟树,平静道:“因为她一心向往高山,你却要拖她入泥潭。”
钱明理翕动唇瓣,再也说不出一句狡辩的话来。
他想起,那天突然喜欢上她,是因为她桌案上抄写的一首诗:
鸟儿在天空
画着它们自由的圆圈
它们是如何学会的?
一次次地跌落,它们
就获得了翅膀。
*
审讯结束,钱明理对杀害张清苗和杨波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第二天下午,重案组将整理好的证据链和相关材料移交法院。
负责资料上报的小王,给凌霜送来一个件袋:“凌队,案子破了,这些东西怎么处理啊?”
凌霜打开纸袋,发现那是徐司前的皮夹和身份证。人不是他杀的,这些属于无关证据,也不用移交到别处。
凌霜想起前天晚上那张临时身份证,她把件袋合上,淡淡道:“给姓徐的打个电话,让他自己过来拿。今天如果不来,直接丢掉。”
*
下午五点,徐司前驱车前往南城警局,路上接到一通心理医生宋渠打来的电话——
“你最近跑哪里去了?”他找他定期检查,发现人不见了。
“在南城,查点事。”徐司前语气很淡,不打算同他过多解释。
宋渠八卦道:“查到现在还没回?还能有你破不了的案?该不会是有什么艳遇,舍不得回来吧?”
艳遇?徐司前想了想,确实有一个。凌霜长相够漂亮,这相遇也够刺激,不禁弯唇笑了声,说:“算吧。”
“啊?我靠,算吧?”宋渠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这个金刚罗汉,到底什么时候开的窍?”
徐司前把车窗降下来,没说话。
之前晴朗的天空,这会儿起了云,空气闷热。
电话那头的宋渠叹了口气道:“兄弟,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你病情这么严重,还是暂时别祸害人家姑娘了,你那个人格可不是个善茬。”
徐司前淡漠敛眉,道:“没祸害,就远远看看。”
他也没想到,还会再次遇见她,更没想到她会成了警察。
那是一段不属于他的过往,也是不能触碰的禁忌。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京市?”宋渠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过段时间。”
“最近有发病吗?”宋渠没忘记打电话来的目的。
徐司前实话实说:“前两天打雷,有过一次。”
“他怎么回去的?”宋渠习惯用他来称呼徐司前的另一个人格,那个极端人格一但出来很难回去,他不肯配合吃药,也不愿意配合治疗,而且很疯。
徐司前随口道:“被人打晕了。”
打晕了?宋渠越听越觉得离谱,他查过南城的天气预报,和他说:“你那里最近多雷雨极端天气,我明天飞过来看你,给你做一次全面检查。”
“行。”
“你现在人在哪里?”
“出来拿点东西,一会儿就回去。”
“我和你说,你这病情可没你想像的那么乐观,”宋渠说着话,顺手点开今日天气,“南城市大约还有两个小时下雨,雷电橙色警报。”
“足够了。”徐司前掐断电话,转动方向盘,将车子开进了警局。